“你!!”李氏只觉着一口老血欲要喷出,“你这个贱妮子……好歹我也是知府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人,怎么会是东西?”好月笑,“你才不是个东西……知府夫人算个什么?这可是皇上金口应允将你交于我得,之前,你让我大姐洗了多少衣衫,你今后便给我加倍得还回来!”
说罢,见着她的脸色着实有几分不好,好月便又道,“别拿你得身份来说事了,咱这光脚的还怕你这穿鞋得不成?你放心,我现在绝对不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你死了,我可还得好好活着!”
说罢,她再不理会李氏,只是冷眼扫了秦家院子之人,“皇上昨日说的话,想必你们都还记得,我今日得话,想必你们也都听的清楚,我明日来看,若是这一堆衣衫李氏未曾洗完,若是你们帮了忙,便是犯了对圣山不敬之罪!
圣上虽不在扬州城,但杜家在!”
她一袭话话落,一院子家丁护院都只觉着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李氏便算是再有不甘,见识过了她的厉害之后,便也只得冷哼了几声。
此时秦大人还在府衙未曾回府。
皇帝一下子将他的账目查的十分清楚,便是哪个幕后的小店都差的一清二楚。
而这点数的人,便是杜家的小公子杜长空。
他一边被人炒家,一边又要招捕快的缺口。
那一群捕快昨日昨日齐齐去了南疆,偌大的一个知府府衙,竟是空空荡荡。
秦世泽从昨夜出来之后,便再也不曾回去。
他昨夜在公堂上坐了一夜,这一夜,他回想了许多许多许多事。
从最初,他的理想是考取功名,做国家栋梁。
为此,他出生寒门,付出的努力定然是人家的几倍。
待他终于中了探花、一步一步往上爬时,却因李氏的干系,他一步一步陷入金钱当中再回不得头了。
明镜高悬。
他上头是四个莫大得明镜高悬。
可是他这些年,又做了什么呢?
那一桩一桩因钱而断的冤案。
他起先自然是不忍的,可李氏抱着钱财死活不肯撒手……
最后得最后,他竟是慢慢麻木了。
麻木啊,多可怕得两个字。
闭上眼眸,他都恍然能见着一个小姑娘血淋淋的找他来索命。
李氏啊李氏!
人都说,娶妻应当要娶贤,他自从抬了李氏起,这一辈子便注定要毁了。
皇帝便算再给他重新来过,恕罪的机会,可是心里的罪呢?要如何恕?
之前,他本未曾考虑到这些,可皇帝的那一席话,让他自己缓缓的,开始找回了良知。
任由杜长空将他所有的家底抄了,再由师爷又重新去招了一批官差,秦世泽只是呆呆的坐在公堂之上,任由他们处理。
待他回府之后,李氏便来找他诉苦,低骂尹好月竟敢让她洗外男衣衫,他作为知府又作为夫君,可得替她出头。
秦世泽整整两日都心不在焉,听着李氏如此说,再看着那一大堆衣衫,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自行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