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的确是在斥责她的莽撞,可眼里那沉幽幽的担忧,还带着许多她似懂非懂的东西,仿佛就快要呼之欲出,是一点都做不了假的。
凤时锦禁不住又是一悸,本能地缩了缩手。奈何君千纪却抓得更紧。凤时锦只好一边挣扎一边道:“是徒儿不小心,多谢师父相救……我没事!”
苏顾言在旁加重了语气道:“还请国师大人自重!尽管你们是师徒,国师大人爱徒心切,可这样抓着她不放不顾她的感受未免也太过了。”
君千纪手指尖微凉,强硬地扣着凤时锦的腕,道:“过与不过,是我师徒二人的事情,与你何干?”
苏顾言气道:“你还知道你们是师徒!敢问国师大人,有师父这样对待自己的徒弟的么,你身为一国国师乃举国表率,你应该比我更懂男女之别、师徒之仪,比我更懂纲常人伦之体统!这样的事,国师做了,就不怕被天下人耻骂,遭到上天的鄙夷和唾弃吗?”
凤时锦愕然。好像她一直在困扰自己所困扰的,疏忽大意了,竟忘了君千纪所要承受的远比她要重得多。
可君千纪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那凉凉的手指约莫是感受到了凤时锦固执的反抗,终是拗不过凤时锦,一点点松开了。凤时锦反而忘了挣扎的初衷,心里跟着往下沉。
凤时锦声音如风一样轻飘飘地道:“四皇子说这些也有些过了,我师父虽然平时不太给你面子,但他是个固守礼仪的君子。”苏顾言为她感到不平,刚想开口,又被凤时锦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能不能请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君千纪突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凤时锦,那样的眼神让凤时锦觉得无处遁逃。
苏顾言沉沉看着凤时锦道:“直到现在你都还帮着他说话!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都已经对你做出违背人伦之事,你却还坚持认为他是个固守礼仪的君子吗?”
凤时锦张了张口,哑然。以前君千纪总是对她说男女有别,她不可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依恋着他。可是现在算什么呢?
君千纪的声音如雷响耳:“你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嗯?”那眼神直直看着她,她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回味过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时锦从不敢忘记师父的恩德,要是可以的话……”
苏顾言却阻断道:“要是可以,他那样的人也再不配做你师父!”他伸手去拉凤时锦的手,“凤时锦,你跟我走,这个国师弟子不当也罢,国师失德,继续做国师弟子也不见得是件光彩的事!”
凤时锦愣站在原地,没有走,同样也甩开了苏顾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