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碧微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些不合规矩礼法,是些……背德的声音。”
苏太姬倒抽一口气,吓得脸色煞白,都忘了流泪,只怔怔盯着姜碧微,身子往后缩,既想听见又怕听见,跟着便听她又道,“我想拉她出阁去,她已经迈步上了楼梯,身子还在底下,突然让我快逃。”
屋子里落针可闻,人人屏息,话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懂的,李太姬撞破了□□,阁上人才用罗带勒死了她,这个人便是甄太后。
魏宽面色铁青,手背在身后握紧成拳,目光扫到卫善的脸上,他生得凶相,这样看人叫人害怕,卫善却似无所觉,紧接着姜碧微的话音问:“后来呢?”
碧微阖双目,仿佛想起当时情状似的道:“我不能动弹,她便疾扑上去,将阁上人推进去,不叫人看见我,又喊了一声快逃。”
她到此时方才哭出声来,声音嘤嘤咽咽,卫善见阁中人人蹙眉,这事听见的人太多,掩盖不住,却无人发问,沉声问道:“姜太妃若是此言非虚?既然你已经逃出阁去,为何不寻人来?”
姜碧微目光缓缓看过来:“李太姬看见的必是不能说的贵人,叫我逃命去,我唯恐惹祸上身,心里又着急害怕,便说李太姬走失了,想多些人寻她。”
她已是太妃,她口中不能说的贵人是谁,人人都明白,把这个“不可说”之人点了出来,魏宽面色由青转白,万千兵马他也指挥若定,可这事他当真拿不出主意来,甄太后是逃不掉了,她又与何人私通?
魏宽喉头一动,再次着人去请卫敬容回宫来:“不论如何请太皇太后回宫。”
自卫善进宫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贺氏那儿的流言已经传出,还有晋王府替她添砖加瓦,跟着宫中派人急请太皇太后回宫来。
卫敬容这回不得不来,却只是她孤身一人来的,还将徐太妃几个留在永福寺中,进了宫便在甘露殿里听姜碧微又说了一回。
连月不见,卫敬容的气色好了许多,外头早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她进得宫来便面显倦色,卫善陪在身边,握着姑姑的手,卫敬容看她一眼,目光一触,看得卫善低下头去。
“你既如此说,我也该去问问甄氏有何话说,她不来,我自去便是。”带着人去了蓬莱殿,守门的宫人一见,立时拜倒。
承吉还未独居,就住在蓬莱殿中,甄氏不出殿门,任谁也不敢闯进蓬莱宫,当真闯宫便是造反,魏宽三请四催,她只咬死了不出殿门,就无人能动她,谁知魏宽会把太皇太后请回宫中来。
甄氏却还缩在床上不动,卫敬容都已经立在床前了,她竟还缩着不动,卫敬容指点宫人道:“将你们娘娘扶起来和我说话。”
宫人推着锦被中人,连声唤她,她都不出声,最后结香上前去,把被子一把掀开,卫敬容看着她道:“你来说一说素馨阁中事罢。”
甄氏哭是已经哭过了,整个身子不住打抖,秦昱勒死李太姬时,就在她眼前,她眼睁睁看着李太姬手指似爪子那样挠在秦昱的身上,瞪圆了眼睛直定定的看着她,甄氏怕得惊叫出声,等到她一动不动了,就听见秦昱又说:“还有一个人。”
甄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是她第二次与秦昱私会,说是私会,两人不过坐在阁中说说话,心里明白往后会如何,可她还没有这个胆量,这回便是秦昱欺身上前,一把搂住了她,若不是李太姬闯进阁来,两人已经成了事。
锦被蠕动,从里头又爬出了承吉,他看看卫敬容又看看甄氏,伸了手要甄氏抱他,甄氏却一把抱住了卫敬容的胳膊:“母亲……是齐王勒杀了李氏。”说着她伸出胳膊,露出胳膊上的红痕来:“我才能逃脱出来。”
卫善隔帘听见紧皱眉头,当得此时甄氏竟聪明起来,反咬了秦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