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碧然听得脸上一黯,她此次送的花氛正是要解绯云城里连日来的经营困境。想用新提炼的花氛讨好京中显贵,花氛本身提炼已经不易,一时半会儿也凑不上新的,也不知该怎样的补救才好。

芳菲坞在玉阕扎根已有几百年,也是有些根基,但这些年来,因为国内国外的同业扩张,芳菲坞也是转变了单一经营花木的方式,范围也是一扩再扩。连粮草、脂粉都是有所涉足。

而农事一块,若是有所变动,都需在四大省中的农省报备,玉阕的农省先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会儿却碰上农省的人事变动,新来的农省长就抓住了这个茬,不肯放手。

前些日子,进供到了玉阕宫中的甜橘更是被指酸涩而难入口,中帝都的芳菲坞受了好些责难,这事,也只是母女三人知道,坞里的人,却是毫不知情。

此时三人正在了房中商量,若儿和碧色正要说事,却听到婢女来报,说坞外有人送来了好些珍贵药材。

两人听罢,见婢女递上来的礼单,上头都是补血益气珍稀之物。碧色在了芳菲坞里,也是见过各种珍贵物品,但看礼单上的东西,却是价值不菲。

若儿也是奇道:“这些都是北地的珍贵药材,南方竟然也有人备得如此齐全。”这大半年,她跟着千原、秋膘,一般的参茸毛皮都是认上了一遍。

听婢女说,她将礼单依言送到碧然房中时,得了一顿怒骂,让她连人带东西都轰了出去。

碧色很少见了娘亲对下人发这么大的火气,也是觉得有些吃惊。若儿心底却知道,这礼品怕是碧色的爹爹有些关系,她来不及细说,就催着婢女带着去迎客。

两人到了坞外一看,果然是和婢女说得一般,那伙人不肯挪动半分,带头的是名威武大汉。

这时正差使着人往坞里搬运东西,坞里的弟子则手忙脚乱地拒在门外,两边正是僵持不下。

却见里头又跑出了几名帮手,大汉连忙吆喝了一声,让属下做好防备。

他见芳菲坞人数众多,索性往了大门一挡,那魁梧的身形,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哪知他才刚马步扎稳,里头出来的那名蓝衣少女却如同鱼儿般往自己手下一闪,躲过了自己的堵势。

而另一名粉衣少女,则皱眉瞪着自己,眼里带着几分不屑。

“哪来的黄毛丫头,这般不懂礼数,”这壮汉被人一躲一瞪,只觉得灰头土脸,说起来他在了北陆军队里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却被这些个奶娃娃戏弄,当真是觉得有些灭了脸面,欲要发火。

那之身后那名蓝衣女子往了车上一看,吆喝的比自个还要大声:“统统住手。”

随后,她就冲着正阻着收东西的芳菲坞弟子,“去马房找些人过来,将东西全都搬了进去。”

这一阻一收,还真是让壮汉有些摸不着头脑,收的是她们,不收的也是她们,这些人居然比北帝都的劫匪们还要霸道几分。

那些围在车旁的属下们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那名蓝衣女子又说道:“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这不是让你们好回去交差么,”那些兵士打扮的士兵都往了壮汉看去,依旧不敢动弹,蓝衣女子又说:“看什么,他说了不算,你们都得听...她的。”

只见她十指纤纤,顺手一指,指向了碧色。碧色听得也是一愣,结巴道:“不用听我的,听你的。”

壮汉听得糊涂,嘴里骂骂咧咧道:“谁要听娘们的话,都给我停下。”

蓝衣女子转脸正儿八经地瞅着袭击,霹雳巴拉地数落道:“你可是那人的...手下?”

壮汉脸色一正,斥道:“无礼,大帅的名字又怎么会是你这样的乡野丫头胡乱可以叫唤的。”

蓝衣女子笑了起来,两眼星光闪动:“大胆,你可知她是谁?”

碧色越听越不对,若儿到底唱得是哪出戏。壮汉也是看向一脸茫然的粉衣少女,嘀咕着:“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真是榆木脑袋,若儿很是不耐道,“她正是你们大帅要找的人。”

那汉子再看看碧色,连忙讨好着向前:“小的拜见夫人。”

006 巴掌不打笑脸人

这人还真是头大无脑,若儿瞪了她一眼,嘴里卖起了关子:“你再仔细看看,她年岁,还有相貌。”

壮汉抬头再打量了起来,突然悟了过来,“姑娘的耳朵和大帅长得一模一样。”

话才出口,就惹得若儿在旁笑得喘不过气来,碧色却受不得别人这样的无礼注视,只见她手中招呼着,一根荆棘花藤毫不客气的挥了过来。

莽汉虽是口舌笨拙,身手也是不凡,他虎目看去,那花藤上的勾刺虽是枝节横生,却只是纤细一根,想来到了身上也只是如同蹭痒。

他这时也是认定了这名娇滴滴的姑娘是大帅的亲女,算起来也是帅府的大小姐,就算迎头而来的是把钢刀,也只有挨着的份了,于是挺胸昂首而立,随便她抽打。

花藤如同灵蛇般瞬间缠上了壮汉,碧色正要下手,却见他丝毫不抵抗,身上连防御之气都没放出,再看旁边的若儿,也示意她切勿伤人,只得缚住那人。

鬼哭藤上的荆棘也是只见皮肤之上,那花刺却丝毫刺不进去,再看他的皮肤,却是呈了铜铁之色。汉子嘴上带着几分骄色,自夸道:“我等北陆男儿,岂会惧怕区区一根花藤。”

碧色先前还带着几分礼让,见他一脸得色,嘴里啐了口,地上突然怪风袭来。花藤猛地勒紧,汉子手脚被花藤缠着,正是动弹不得,这时只觉得身子被往上一提,半吊了起来,怪风以来,人就跟个吊空的蚕蛹般,摔在了地上,只啃得满嘴是泥。

才是一会儿功夫,碧色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汉子从土里挣扎了起来,满是敬意地仰望着碧色:“您确实是小主人,这一手捉弄人的招数,和主人小时一模一样。”

碧色听得愣住,小主人,这人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的人又是谁?若儿听罢,上前给他解了花藤,嘴里诱劝道:“那你家主人现在人在何方?”

这汉子先是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这几日大帅也是受了伤,这次来了玉阙又是机密的事情,说来也不该随意告诉了别人,但眼前的这两名少女。

一名看着还算是和气,另外一名更是大帅的亲生女儿,碧然夫人闭门谢客,自己只怕是见不到了,但若是将小主人的消息带了回去,大帅一定也很是高兴。

他想到了这层,也就没了隐瞒的心思,只是说道:“大帅现在人在绯云城。”

听了这话,若儿和碧色相视一看,若儿也是知道碧色心里只怕憋了好些疑问。

见礼车上的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她就送走了壮汉,再一一查看着礼品。

足足三车的礼品将前院堆了个严实,见若儿眼里喜色连连,碧色则是心怀疑问,娘亲分明是拒了那些人上门,若儿为何又全都收了进来。

见若儿一样又是一样地清点着,碧色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食材,你一无伤,二无痛的,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海东参值一百,鹿茸值五十,北地貂裘值两百。”若儿越点越欢,总的清点下来,竟然价值万枚母币,若儿自言自语道:“我说秋膘和商头都说错了。这最赚钱的买卖还是人情。”

碧色这时听她说了这么一通,又见她对子母币的事情如此计较,心想她在冰原的日子一定很是清苦,只觉得心里酸涩,就不再责备她胡乱收受礼物的事情了。

等到若儿将一切事情都办好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碧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碧色,你可知道你爹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