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闾者,娼妓之所也。此消息一出,大路上无论有无心人都从最边远的角落赶了过来。

这般奇怪的场所竟然油新婚夫妇和国主同时出席,刚定在喜日开闾。为此,包括这北公市在内,帝都所有能容纳外人的夜亭都早就在半月之前被抢住一空。

更有一些机敏的民众得了提点,将自己房屋腾空,也被四面八方来的观礼客人霸满了。这时,北市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红色的喜车一路过去时,人群里的女子们叫起了王侯,帝君,男子则疯狂的喊着焰姝的美名。车队里的宫卫围着一长排卫队,将两旁的民众推挤出去。

公闾里的主事是宫中侍女长,为人严谨,而被选派到了这里。她早已经等在了外头。

车队刚入北市时,就沿路有人高呼:“炎帝至尊,水焰无双。”只见闾前琴瑟阵阵响起,两排而立的女子,六六成群,轻解罗裳,香肩欲露,倩腰齐扭,玉腿粉摇,此乃帝闾迎宾之舞。

人群里传来阵阵的倒抽气声,这些淳朴的民众何曾见过这样的香艳场面。女子的不悦声和男子的谩笑声立刻四起。

只见歌声起伏之后,销魂琴瑟渐停。再听一阵剑刃击打声传过,空中突然降下一火牢。彻底的火牢,一名金纱薄披的蒙面女子半跪在火笼之中。

几条火蛇为吐炎为铐,将金衣女子白玉般的皓肢圈圈缚住。金色纱巾之下,女子美目含怨。脸上隐约可见痛苦之色,苦受这炎火熬烧之苦。

金纱飞扬,美人呻吟,更是增贴了无数风情,她拽着火铐,嫣唇怒张,“你们这群小人”。

“金姬,”炎举不屑地说道:“这当世第一之帝闾,为你一人独开。你倒要求石山快点过来相救还是相救自己,乖乖交出体内灵瑙。”

金姬被火蛇迎面吐出的炽气烤的没了力气,几日来,她食不得金属玉石之气,没了补给,身子早就瘫软了一半。听着帝闾两字,她无甚反应,感觉到身后又是一阵炎火烧烤,她再挣扎了一下,还是躲避不开,被击打中,她有苦吟了一声。

这时,她才看到立在一旁的红衣交缠的那对璧人,她更加疯狂了起来“焰姝,你个贱婢,是你,是你挑唆水澜害我的,水澜,你不会如此狠心的。”

焰姝揭开头上的红巾,额前的焰纹染红了一张绝颜,她半挑着黛眉,嫣然轻笑着说道:“金姬,你可是冤枉我了,这都是花婆罗的主意。”

民众中听得这主意是一女子所出,兼心寒怎样的女子有此歹毒主意。

“五元连年战乱,虽治理得当,然兵力有限,所辖民间还是时由奸*淫之事发生,常年战事,兵士更是难耐。为保民间安宁和兵士需求,这才有了这女闾一说。人都说欲禁兵器,先准兵械私有。若绝荒淫,则先开闾,”艳姝轻启红唇,不缓不慢地吐出一行话。

金姬眼里凶光一闪,已猜到帝闾之意,气得双肩抖了起来,她再狠狠地挣扎了几下,这番举动,让她的皓臂又被火蛇深扎了几分,她的脸上痛意更盛,只是比起她眼里的一番狂怒。“水澜,你怎会听他们的唆使,你平日里是怎样的谦谦君子,似水柔情又到哪里去了,”说道动情时,泪眼婆娑地看着水澜。

水澜面无表情,”我的一腔仁爱只给天下众生,和我身边的如玉红颜也就足够了。沙溪一役,石山和你趁我北上要害之时,对我三万里水域,洒下无数金毒,水域一族毒死砸伤过半,水域更是被填埋一万里有余。百年内,难再有水域新灵现世。石山这土臭之孽,对你倒是情痴一片。今日,我必要引他前来,取得这两颗金土灵瑙,集齐五元中的三元来做药引,方能救得族下水域万千性命。”

她尖叫着:“三元灵瑙,你胡说什么,为什么是我,怎么会是我,水澜,我为了你,遣退男奴三百,更让石山打通燕山山道,住你们攻下北冥国,天门石阵也是我俩一起攻下的,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

水澜说道:“金姬,男奴只是你强抢来日常亵玩之用,你真心可是为我而遣散他们。这些人精气已无,剩下的躯壳也不过数载寿元。也休要再说打通燕山山道,你鼓动石山一气活埋了十个村落。破天门阵,你猎杀三千童男童女取血破阵,你可说这些也是为了我一人。“

金姬不甘道“天地五元入世为人本就该主宰世间万物的生杀大权,篡天改命。我也只是以暴防暴和你们的以杀止杀有什么不同。”

炎举阻道,“哪有那么多废话,你是给不给灵瑙,三元一齐,我和焰姝用炎焰之火提炼,再三人吞服而下,就可破了自身灵瑙限制,成就大圆满,一统陈苍。”

金姬破口大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就凭你们,不过仗着个百年火炎,用那焰姝勾搭上了水澜,就想取得天下,还不自量的起了个五元国的名号。就算有了我和石山的灵瑙,这剩下的一元,你们又要从哪寻觅?”

焰姝淡然回到:“花阴之灵“

“你是疯了不成,”金姬扭曲的笑了起来,“花婆罗那般隐忍的脾气,狡诈成性,断不会将自己用命争取的水澜送给你们做什么统一大陆的大梦,便宜了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贱男女。”

她嘴里骂着,眼睛四下看了一遍,心里疑着平日紧跟着水澜的那抹蓝色身影,她看了一下笼外几人一身喜庆装扮,脸色的痛色被凝重替代。“流沙冰原里走出的逆天花阴怎么可能这般轻莽。”

水澜听得“用命”两字,心里又是一阵恍惚,不再抬眼正视金姬。他感觉到怀里的黑玺发出了灼热之气。于是,伸手模出了那颗黑玺,金姬看得真切,脸色再变。

“水澜,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场三人之中,炎举骁勇善战,焰姝长袖善舞,我只道你待人至诚,心怀天下。你何时变得如此无情,当年天火焚宫,万木助燃。不落城一役,苍松引路,再不说你们踏破天下万城,何来的寸草不生,万木齐凋,逆天之势。焰姝以身代功,世人愚昧而不知,你们又怎可无耻至此。”金姬金目圆瞪。

三人脸色立变,焰姝狠狠地瞪视着金姬。

靠的近些的人听得这话,都低声耳语了起来。炎举回头给了隐在暗处的暗卫打了一个眼势。

那金姬这时也是强弩之末,再也不顾体面,大骂道:“今日这一切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

“你不能了,”炎举眉目间的戾意更浓。

“她当然能,”只见街道两旁龟裂一地,几块巨石从地面一破而出。围观的众人躲闪不及,或是整排填埋在石缝之中,或是被击打飞,血和惊叫声冲斥着北市。一个两尺多高的男子破地而出,这人通体光滑无一丝毛发,分明不是常人的体型。五官更如同被锤子打砸过一样,陷进脸里,只露出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才让人勉强区别开他的前后脸。

他走起路来十分笨拙,一步一踏间结实的路面就凹陷下了几寸。

“石山,你可来了”。炎举见得人来了,眼前已经看到了三元丹瑙的雏形,只听金姬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如指甲刮物,撕人耳膜。她脸上的纱巾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原先还算出尘的脸上被烤烧出一道道红色裂纹。

石山听到惨呼,脑门一热,就要往火笼撞去,只觉得脚下一热,只见到红焰阴火由地面生了出来,脚下每挪动一步,焰火就如影随形地跟着移动,如脚上开出了一朵朵诡异的红莲。

他本是几百年山石幻化成人,一日被惊雷击碎,身死而灵生,才逐渐有了灵识,平日一般的火苗烤来就如蚊虫叮咬,今日这焰火却仿佛有噬骨腐髓之痛,将他周身的气血都搅和乱了。

只见焰姝神识精准,目光集处,数道焰火跟了上来。炎举更没有闲着,火笼中的拇指大小的火蛇身子膨了起来,额角生出了双角,化成了火龙形状,正要行溶金化骨的火龙术。

金姬灵识被封,根本引不来平日里的金之力,她在笼里惨叫不断,翻滚扑打着。只听得石山暴叫连连,又是心疼,又是心急,气得得他双脚跺地,地面又是裂开了几道地纹,击飞的石渣子有意识一般地凑在了一起,几头石兽摇身而现,猛地扑向了正在施法的石山和焰姝。

水澜竟只将场上的情形看得分明,见石山幻化出数只石兽类,他不慌不忙,左右手各一挥,只见两道水柱往石山和金姬身上注去。难道他还有心灭火不成。

水势虽小,在近炎焰之时,水柱化成若干水滴,均匀地落在了燃烧着的炎焰之中。火舌先是弱了几分,才一会儿,炎焰就开始了有了更强的反扑之力,火舌上燃,将里间的两个人生围死在里面。这水竟有燃油之效。

两边的火圈越来越大,里面两人气息也飘渺了起来,只见石山在焰火之中,心已死然一片,他怒吼了一声,几道红橙黄绿青蓝色的四散了开来,一颗土灰色的核体飞了出来,直直的往九龙火笼那边飞去。

金姬听得吼声,心里悲鸣一声,气息也开始微弱了下来。焰姝和炎举的脸上都有了几分舒心之意,水澜看着思之灵瑙飞入火笼中,再看石山立刻散尽的其余五灵,形体全消,心里一惊。

龙口吐焰,焚金之火往里靠拢,炎举正准备夺得双灵瑙时,一道冰刃从外刺入了火笼之中,龙身被击中,暴吟痛叫,登时被打回了蛇体原形。

里面烧得狼狈的金姬借势跌出了火笼,曾经的惑世妖姬已形同鬼魅,发烧成灰,神情枯槁,手里紧握住石山的那块灰色灵瑙。

035 此恨绵绵缠千年

绯云城里,秋风卷地,带起满枝红枫,叶才飞起,雪花飞舞而来,满城的红和白缠在了一起,迷了一城人的心神。

“这架打的好生畅快,只是人少欺了人多,加上我,却是刚好。”这声音听着有几分冰冷,又似含着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