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边郡很任性,任性到朝令夕改的程度。澜边坊市最开始明明通知的是澜边坊市开市是在辰时末巳时初的时候,但两天前却临时通知改在了申时末酉时初。原因竟然是澜边郡的实际掌控者楚征在帝都玉京城接人,接的是即将掌管澜边郡行政运作的梁成以及一堆文人书生,更是为了让他们看到澜边郡的欣欣向荣,将开市时间推迟到他们到来之后。但如此任性的做法却没有多少人有怨言,因为澜边郡有任性的资格。
“呼……推迟开市真好。”一名面色紫红的中年飞落澜边集镇外看到所有客人还被堵在大门外立即长出了一口气。
“最好推迟到三天后。”旁边身着青色长袍的一名修士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这一次拍卖这么多好东西,却只是提前三天放出消息,我连和人凑手都来不及。”
“这一次盛通行会是下了血本了。”
“什么盛通商会下血本啊,是楚征下了血本。《九转玄天经》都拿出来拍卖,这东西任何人只要有财货都能修炼,都能成为修士,这等宝物拿出来肯定让无数人疯狂。”
“盛通商会和楚征还不是一回事。谁不知道商会的主人柳清颜和楚征眉来眼去的。”
“这一次楚征拿出《九转玄天经》却是太疯狂了。”
“他疯了,但疯的人更多。”说话的人向旁边扫了一眼。在旁边有一溜马车,车上驮着许多小箱子。刚才车队的主人可是打开箱子让大家看了,都是灵石。而且那个土财主还揣着金票银票大肆的收购其他人的灵石。
王丰年是车队的主人,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土财主,这一次是倾家荡产都要买下《九转玄天经》,想让自己的子孙能成为修士,成为他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修士。但这个土财主的所作所为以及他这个人就是个笑话。
十辆车,每辆车上一万多最多两万灵石,总共也就十几万不超过二十万的灵石,也想打《九转玄天经》的主意?笑话!
“有机会。”另一人摇摇头,“盛通商会传出的消息是谁都有机会,我怀疑他这一次拍卖不是独有权而是使用权,还不是分成一份。”
“是一份你们敢买吗?”不远处的王丰年鄙夷的撇撇嘴。刚才这些修士的议论和他们的眼神一点都不加掩饰,他自然看出他们眼中的嘲讽,但他现在更加鄙夷他们。以前见到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他只能噤若寒蝉,因为对方随时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碾死自己,但是现在自己的子孙后代有机会成为修士,而这些修士却没有他的自知之明以及经营的能力。
“三十六世家啊!”王丰年昂首望天,这句话却只能闷在心里。他只敢窥伺世家的尊荣不敢奢望门阀的显赫,即使如此也只敢在心中有着一份幻想,却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从一穷二白到家资亿万他白手起家。得到的不仅仅是财富,更让他得到了尊重。曾经白眼相对的乡亲,曾经用扫帚将他轰出门的人,现在看到他都恭恭敬敬。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为家乡修了路,为家乡建了乡学,他很难说的清是针对为了做好事还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尊重。直到他遇到了一名修士,一名在三十六世家中都算不上是供奉,只能算是杂役,修为只有开脉凝气的杂役。就是这个人将他踩在脚下,让自己的脸贴在泥泞的大地上,用他的脚底碾着自己的脸,那一次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财富之外还有权势,权势可以随意的碾压财富,而权势之上还有修士,修士是权势的顶峰,也可以无视权势。
财富对他没有意义,尊严是他所追求,不是自己的尊严而是家人的尊严,他虽然被人践踏却并没有气馁,这种被人践踏尊严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那一次让他看到了全新的世界,他唯一所想就是这种践踏绝不能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绝不能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但追求尊严的道路只有一条。
他发疯一样将自己的三个儿子挨着个送到六大宗门测试,但天生气血不足,就是武修都不会有多大的成就,法修更是想都不敢想。
他曾经绝望了,甚至这两年时间已经无心经营自己的商行和土地,但因为他距离澜边郡这里比较近,他先得到了消息,绝望的心从新燃起了希望,希望如同熊熊烈火,他宁肯为了这份希望在火焰中化作飞灰,也义无反顾!
王丰年感觉胸中熊熊的火在烧,烧的他双眼通红,烧的他必须将这股火焰喷发出去,猛然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金币兑换灵石了!二十个金币兑换一块灵石!”
这一声带着似哭嚎的嘶吼让周围静了一下,随即众人依旧相互攀谈,少许人则微微摇头。
官价十个金币换一块灵石,即使是黑市最多也就是十五换一,看他的眼神明显这个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