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什么?”女人捏着耳饰问我,语气挺傲。
“我就,我就……我就让林逾白亲你一口!”
结果女人脸一下红了。看吧,我就说她老针对我,肯定是对林逾白有意思。
我拿起手机坐在她旁边,点了开始给她玩,最初是我拿着手机,女人撑着头,矜持地伸出一根指头划动屏幕,后来她连输五局,变成了她双手捧着手机,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和小动物奋战。
再后来,她把我的精力输光了,居然花钱买了精力瓶,我差点没忍住,想抱着她痛哭:妹妹啊,这是我的手机,你用的是我的钱……我发过誓的,不在游戏身上花一分钱。
对,我是没花一分钱,我花了一块钱……
玩了会,侍者进来告知一声,然后开始上菜。我们这边战况激烈,麻将桌上也是哀嚎一片……吴冶把牌一推,说:“妈的!好不容易赢了局,不玩了,吃饭去!哪有又请人吃饭,又要输钱的道理。”然后站起来往饭桌走。
漂亮女人迎上去,揽住吴冶的胳膊,微笑道:“吴爷,赌场失意,战场得意嘛~”
吴冶挑起她的下巴,笑得轻浮:“什么战场,嗯?”然后附在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人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娇羞道:“坏蛋~~”
我叹口气,真是做哪行都不容易。我抱起包,坐在漂亮女人身边,小声地严肃问道:“怎么样,那游戏不弱智吧?”
女人笑,也小声回我:“神经。”她给我发了张名片,“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谢孜菲,在文工团上班,跳舞的。”
我把名片收进口袋里,说:“我没名片,就不给你发了。我叫何佳颖,是个网红,开网店的。”我披了个马甲,是研究生那会儿导师带我做实地观察,我给自己编的角色——我总不能说我叫夏未夏,还是个教师,明天就有人带我去浸猪笼了。还是那句话:越是艰难,越是不能委屈自己。
谢孜菲又笑,眉眼奇异地展现出一种纯真:“神经,真网红从来不说自己是网红。”
我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她把自己涂得跟涂改液似的,搞不小年纪比我还小。
半小时后,我深刻地认识到这一桌人的年纪都比我小……这个痛苦的事实。就连江融和林逾白,都比我小几个月——我顿时有种幼儿园比低年级小朋友欺负了的悲凉感。
颇有居委会大妈气质的吴冶硬要把我分配到江融和林逾白中间坐着,我依依不舍地告别谢孜菲,然后不情不愿地坐过去,还把林逾白拉到我刚才的那个位置坐下——给谢孜菲发福利。
这票人估计关系蛮好,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八卦,虽然我不认识八卦的主角,仍然笑得我腮帮子都酸了,比如圈子里的某个小gay在自己屁股上印了玫瑰印章,反手拍屁股晒朋友圈……这类的。
我就傻乐,咬着筷子听他们说,江融和林逾白倒是蛮稳重,坐在旁边听,尤其江融,老是板着张冷酷脸,一副笑点高到不行的样子。
马尾男突然聊到“彤姨”什么的,讲得又无聊,我就没兴趣听下去,专心致志吃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说的彤姨是办公厅主任的夫人,并且他们如此亲昵地称呼最高领导人为叔叔——这票人,当真是最顶尖的高干子弟。
优雅女人说:“说到彤姨,我倒是想起前几天逸怀爸爸遇到她。彤姨说江叔叔被江融带回家的女朋友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天天晚上跑去她家找刘叔喝酒……”轻笑,像是在讲个小笑话,“彤姨说都影响她睡眠了,叫逸怀劝劝江融呢。”
这话一落,在座的人,除了林逾白,全抬起了头,感兴趣到不行的样看着江融,我也看江融——哟,他的八卦就这么值钱?
吴冶问:“谁啊?能把江叔气成这样,江融你可能耐了。”指指我,问:“不会是她吧,就这软糯样。”
江融本来不想聊这个话题的,吴冶手指着我,江融瞥了眼他,吴冶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江融是个左撇子,又刚好坐在我左边,于是顺手给我夹了个鲍鱼,像是在安抚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的小朋友,不急不缓道:“我怎么知道是谁,随便找的。”
金丝边也是兴味盎然:“哟,您该不是在红灯区随便揪了个人?”
所以,上次遇到那个不是江融女朋友?我撇撇嘴——那他也是个王八蛋。
优雅女人一副圣母样,劝道:“江叔年纪大了,江融你也别气他了,毕竟——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
吴冶筷子往桌上一放,激动道:“一萱,这次我可不站你这边了。你不是我们发小儿,你不知道……”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悻悻地住了嘴,坐回椅子上,像是有点生闷气。
女人站起身,端起酒杯:“是我说错话了,给江少赔个不是。”
我仍然淡定吃我的菜,就算江融死我跟前了,我眼睛也不会抬一下,更何况是关于他的波涛暗涌。晃眼看到谢孜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这个小婊贝,给哀家提鞋我都嫌弃呢。她看到我在看她,耸耸肩,我笑了,也冲她挤眉弄眼。
吃完饭,江融想先走,非被吴冶拉去打麻将,这次是吴冶,金丝边,江融,林逾白在桌上,马尾男和优雅女人在旁边观战。谢孜菲和我坐回沙发上,小声地聊着八卦。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们经常一起玩女人啊?”
谢孜菲捏着自己的耳饰,说:“哪呢里,吴冶、萧逸怀、薛东铭没这爱好,倒是江融和林逾白,听说连开苞都是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开的。我说了你也别气,他们换女人的频率快,你趁这两个爷还宠着你,赶紧的多给自己要点好处。”
我尴尬地笑笑,换了个坐姿,端起水杯喝水。
谢孜菲也坐直了身体,正经道:“我说认真的,虽然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二位爷这么宠谁,但这二位都是喜怒无常的主,指不定哪天就不要你了。就拿林爷说,别看林爷总是温文尔雅的,”说到林逾白,她的口吻带着几分叹息,“林爷才是真腹黑,可以一边温柔吻着你,一边给你一刀的那种。”
我抖了下,被吓的,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
谢孜菲哀怨地看我一眼,说:“我倒是愿意和他们睡,白贴——不,花钱都愿意,奈何二位爷没看上我。不过我一点都不羡慕你,伺候一百个吴爷还不如伺候一个林爷累呢,我就算把我全身都装了玲珑心,都猜不透林爷在想什么呢。不过——我倒是真的想睡他们,你快给我讲讲,他们在床上是个什么样儿。”
这个话题我就不愿意聊了,我又不情愿睡他们,正扭捏着,麻将桌那边吴冶把牌一推,对江融和林逾白道:“好好好,你们要走就走吧。为了早点走,每局都输,这牌打得一点意思都没。”
林逾白和他说着什么,江融走过来,又是揽着我的肩,两人打声招呼,带着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