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盗墓界的行家,都推崇这七个平均年龄在二十一岁以下的年轻人,称他们是未来的“盗墓之王”。这个小集团,要技术有技术,要财力又财力,要官方支持有官方支持,每个人还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做后盾,并且账户里有数不清的美元和英镑。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并且十几次邀请我加入七君子的行列,把小集团变为“八君子”……
现在,什么都完了。我侧过脸,悄悄地抹掉眼角的一滴泪。
营地里静悄悄的,询问了值守的特种兵才知道,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去了井下。
“井下?”苏伦立刻两眼放亮,并且跃跃欲试要去井下。可惜,在井口,四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没有谷野先生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竖井里传来幽深遥远的“当当当”的回声,似乎是有人拿榔头在敲打一段铁管的动静。谷野这家伙,心思缜密,就算井下有什么新发现,他也不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实在可恨。细想起来,手术刀兄妹瞒着我的地方更多,疑点重重。
也就是在跟把守井口的卫兵僵持之时,手术刀的电话到了。
第1卷 埃及古墓 第16章 疑云重重
“啊?什么?”苏伦的声音显得十分惊骇,同时目光向我投来,顾不得跟卫兵争辩。
营地里的夜,突然变得异样的清冷。稍远些的高台上,特种兵的冲锋枪烤蓝在月光里泛着蓝幽幽的光。我仰面看天,月亮出来了,遥远冷漠,照着大漠里的混沌苍生。
对自己失去记忆的事,我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大的迷惑:“对面胡夫金字塔上到底有什么,怎么可能发出那种神奇的光线?”
导师曾经教过我们:“对于世界上的种种稀奇古怪的事,永远不要抱着先入为主的否定态度,一定要虚怀若谷地接受、剖析,这才是科学的研究态度。”正是遵从导师的这句话,我才会对面前发生的所有事平静对待。
苏伦挂了电话,走近我,低声说:“哥哥的人,在胡夫金字塔那个位置发现了一枚银币。”她拖着我的手向吉普车走过去,从工具箱里取出一部军方专用的夏普笔记本电脑,在驾驶座上打开,手脚麻利地接驳好各种线缆,然后按下开关,电脑马上进入无线联网工作状态。
画面一闪,有收到电子邮件的提示。
她在触摸屏上轻轻一点,电邮打开,却是一张清晰异常的照片,上面拍到的是一枚银币。
“这就是哥哥说的,金字塔上的银币—— ”图片下方,详细罗列了硬币的成分分析,银、镍、铬的成分,各占百分之九十、五、五。银币的图案,则是一幅稍有旅行常识的人都能叫出名字的狮身人面像,地球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银币?说明了什么?银币的另一面是什么?”
人所共知,一个硬币有正反两面,历来如此。
“没有另一面,它似乎是被人完整地从中间剖开了,背面是光滑的切面,没有任何图案字迹。风哥,你不觉得它的出现有些古怪?”
当然古怪,胡夫金字塔每天都要被参观超过五千次,如果塔身上嵌着这样的硬币,还不早就给游客抠走了?硬币直径为两厘米,跟中国的一种叫做“袁大头”的钱币规格相同。它非常新,不带一丝一毫的泥沙污垢,表现出一种闪闪发光的状态。
“苏伦,你的意思,是它发出了能消除人类记忆的光线?”我把手按在电脑屏幕上,可惜没有实物,否则也许会第二次感应到它的神奇力量。
“不清楚,所以,哥哥希望我们能连夜赶回别墅一趟,大家坐下来好好计划一下。另外,有个人,已经应哥哥的邀请很快便赶过来—— ”说到这里,苏伦歪着头,又露出了轻松顽皮的笑:“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略皱眉头,能让手术刀说一声“请”的,全球不超过一百人。能完成连手术刀都感到头痛棘手的问题的,不超过十人,而能让手术刀真心邀请并且委以重任的不超过五人。我心里把这五个人挨个历数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冷气:“莫非是传说中的越南怪侠天鹰老人?”
苏伦“哈”的笑了一声:“哥哥说,你一定能猜到,果不其然。不过,还有一个人,陪他同来,你还能猜到?”
我苦笑起来:“当然能猜到,天鹰老人出动,怎么少得了他的红颜知己越蕉红?”那两个已经成了江湖一代传奇的高人,向来同来同往,没有须臾分开。
苏伦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脸上满是调皮的笑:“都猜对了,咱们这就走吧?”
一阵马达绞索的吱呀声骤然响起,井口上搭建的支架摇摇晃晃起来,是井底的简易电梯在向上升。
我按住了苏伦的手,暗示她少安毋躁。
三分钟过去之后,井口露出四个人的头来,那是谷野、班察、耶兰和特纳。特纳第一个跳下电梯,踉跄了一下,扶住支架站住。班察神色慌张,低头向自己的帐篷匆匆走过去,而谷野和耶兰都在井口愣了愣,茫然对视了一眼,才慢慢地分开,各自回自己的帐篷。
卫兵得不到新的命令,只能守着那架空电梯发愣。
我预感到有事发生,否则老狐狸谷野不会有这种失魂落魄的表现。
苏伦的眼珠急速地转了转,手指在电脑盖子上慢慢划着圈,似乎心里正在犹豫不决。几乎同时,我们异口同声地开口:“不对,井下肯定有问题。”
在任何一次盗墓过程中,几乎都会遇到千变万化的新问题,可以说天下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座古墓。但是,像谷野、班察这种绝顶高手,任何意外在他们眼里,都会变成“意内”,轻松化解,波澜不惊。
井下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把他们搞成这样?特别是班察,几乎像是逃难一样迅速逃开,仿佛井下盘踞着某种杀人恶魔似的。
“我要下去看看!”
“电话报告哥哥!”
两句话,从我跟苏伦嘴里同时冒出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打倒警卫人员,下井探察。要知道梨子的滋味,非得亲口拿一个尝尝不可。”在手术刀提供的先期资料里,我已经了解到竖井的一些情况,并非全然陌生。
“下去?要不要请示哥哥?”苏伦犹豫着。
井口的卫兵受了四人的情绪影响,撤退到远离井口的二十米外。特种兵也是人,也个个怕死。视线以内,只看到两个人,以我跟苏伦的身手,瞬间把他们打昏不是问题。
“不必,战机瞬息万变,赌一把好了!”
这句话,其实不符合我一贯稳重牢靠的做事原则。如果不是被那银光弄得莫名沮丧,我肯定还是老老实实请示完手术刀再做行动。短暂的失忆,让我觉得自己在苏伦面前很没有面子,急于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或者,每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漂亮女孩子面前,都容易变得冲动吧?
苏伦犹豫了一下,轻轻从后备厢里拿出那架弓弩,又抽出两支带着蓝色羽毛的短箭。看得出,那是狩猎专用的强力麻醉箭,我不禁佩服她的细心。毕竟,这次行动不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对决,千万不可以射杀无辜。
“我射中那两个卫兵,然后你就进电梯里去,按下开关。放心,这里有我守着。”苏伦一边把一支威力巨大的军用手枪递到我手里,一边压低了声音警惕地说。
第1卷 埃及古墓 第17章 危机重地
苏伦的处事能力远远超出我的预想,她矮身消失在高高低低的帐篷后两分钟,我看到距离井口最近的那卫兵突然捂着肩膀倒了下去。那种强力的麻醉箭,一瞬间就能打倒老虎、狮子等巨型猛兽,对付一个壮年男人不过是大材小用。
我低着头冲刺了四十多米,到达了井口边。骤然间,一种难言的寒意从竖井里迅速浸润出来,将我全身上下笼罩住。我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扭头向井下看了看,数不清的指路灯嵌在井壁上的不锈钢护筒内面,一直延伸到极幽深处。
那种寒意,不是天气意义上的“冷”,而是面对某种未知的危险时,人的第六感本能反应。
苏伦从第二个哨兵站立的地方,露出头向我做了个“ok”的姿势。
我定了定心神,踏进电梯,按下了绿色按钮。电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然后钢索绞动,缓缓下沉。
竖井里的空气还算新鲜,并没有特别气闷的感觉,这要得益于工人们事先架设好的造价昂贵的通风换气设施。电梯下落的速度非常平缓,所以我有机会仔细观察着四壁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