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家,一百五十人。”
“严家,一百二十人。”
刘修统计了一下,在座的阆中大族,总共能提供一千五百余家丁,再加上板楯蛮能够立即召集的两千人,总共有三千五六百人,要凭这些人攻成都,那还差得太远,但是在成都外面生点事却是绰绰有余。
刘修让各家尽快把人手聚齐,然后把郭嘉、甘宁等人叫到面前,很淡定的说道:“情况有变,我们必须另外做出调整,你们都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郭嘉眉头一皱,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起来:“将军,我有一计。”
刘修顿时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
成都,刺史府,刘焉在堂上烦躁的转着圈。汉中传来的消息让他心神不宁,先是儿子刘范在西城打了败仗,虽然军报上说只是小受挫折,可是他知道刘范的姓格,这肯定是吃了大亏,只是不好意思说,这才说得轻松。毕竟西城以东的三个县就这么丢了是事实,如果真是小有挫折,刘范根本不会求援,他会直接收复三县,然后来表功。
他已经派庞羲去了,庞羲刚刚带着他在洛阳的家人赶到这里,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所以他立刻给了庞羲一个立功的机会,让他带着一万人去支援刘范,他相信有了庞羲的支援,刘范应该能把袁术赶出益州,至少能把他堵在西城,不能西进威胁南郑,那三个山窝窝里的县城,就先让袁术占着吧,等赶走了刘修,回头再来收拾这个纨绔子。
可是刘修同样让他不安生,子午谷的栈道还在不紧不慢的修,可是陈仓却出现了关中的重兵,是车骑将军府的司马傅燮领兵,陈仓守将郝昭和散关守将华雄配合,总共一万大军,直扑南郑,不过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南郑是个陷阱,因为他们走得也很慢,这都一个月了,还没走到一半。
刘焉怀疑这也是疑兵,刘修真正的杀招在凉州,因为他得到消息,刘修所建的汉羌各营正在武都集中,而且有人在武都看到了刘修的亲卫骑骑督张飞。从武都进入益州有两条水路,一条是沿西汉水进入,一条是沿白水进入,但最后都会在白水关,所以刘焉又派赵韪带着五千人赶到白水关。
兵是派出去了,刘焉却并未因此安心,反而更加心烦意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按理说,刘修的几路兵都被他防住了,他应该高兴才是,除了这几条路,难道刘修会翻过雪山从西部攻益州?他大可以高枕无忧。
但他就是担心,他觉得这些似乎太容易了,以刘修百战百胜的威名,他一定还有其他杀招,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猜透。可是那些杀招在哪儿呢?他想不出来,正因为想不出来,才让人恐惧。
庞羲带了一万人去支援刘范,够不够?赵韪只带了五千人去白水关,是不是太少了?成都留了一万多人,是不是太多了?贾龙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私心?
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璋一溜小跑的冲了进来:“父亲,贾从事来了。”
“快,快请他进来。”刘焉长出一口气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提起衣摆就在出迎,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不妥,对狐疑的刘璋道:“请他登堂说话。”
“唉。”刘璋应了一声,又看了刘焉一眼,带着一肚子的不解走了。时间不长,州从事贾龙大步走了进来。他身材不高,是那种典型的巴蜀人,又黑又瘦,但是非常精神。向刘焉行了礼后,贾龙恭敬的坐在客位上。
刘焉虽然极力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可是眼神中的慌乱和喜悦混杂在一起,还是落在了贾龙的眼中。派庞羲和赵韪分别率兵支援刘范和白水关的杨沛就是贾龙的主意,庞赵二人离开之后,刘焉身边最通兵法的人就是贾龙了。也正因为如此,刘焉才会将贾龙请来商议。
听完了刘焉的担心,贾龙皱起了眉头,抚着颌下的短须,微微一笑:“使君,这也正是臣建议不能把所有的人马都派出去的原因啊。”
刘焉不解:“谦德,此话怎么讲?”
“使君,臣研究了刘修用兵的所有战例,发现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精于庙算,但是又极好行险,善于抓住机会,直击要害。而在此之前,他会做出很多假相来迷惑对手,等对手露出破绽,再全力一击,于不可能处奠定胜局。”
刘焉有些茫然。
“所以,不论是子午谷的疑兵也好,褒斜谷的疑兵也罢,甚至西凉的兵,臣以为都并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应该在这里。”贾龙说完,伸手指了指脚下。
“成都?”刘焉一愣,随即笑了,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身为车骑将军,怎么可能到成都来?再说了,他就是想来,又如何能通过汉中,你总不会说他独行至此吧?”
贾龙看着刘焉,直看得刘焉有些不自然了,这才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自己不可能来,可是派一支奇兵或几个刺客来,那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使君,你别忘了,他和天师道关系非浅,有几个道士在成都出没,能有谁会发现?”
“不可能,他在凉州,有人看到他最信任的亲卫骑都督张飞了。”
“巴蜀多山,骑兵有什么用?”贾龙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住了:“如果刘修真要从凉州进兵,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张飞到处招摇?他一定会把所有可能暴露他行踪的人藏起来。正因为如此,臣可以肯定,刘修就算在凉州,也不可能真的从凉州攻击益州。”
刘焉倒吸一口冷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