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府朱门紧闭,虽然没有像袁逢府那样挂孝设灵,但是压抑的气氛并不逊色多少。刚刚把袁术过继过来,袁隗总算有了后,还没高兴几天,袁隗的司徒就被免了,还被禁足,似乎处罚并不是非常严重,可是袁家人自己清楚,天子此举是彻底斩断了袁家在朝堂上的这只手,没有了这只手的艹控,不管是袁术还是袁绍,接下来都会遇到很多麻烦,再也不能像开始那样顺风顺水了。
袁隗和马伦对面而坐,心情沉重,谁也没有心情说话。袁徽的死对他们的打击不亚于袁逢,袁隗一直对袁徽喜爱有加,多次想把她嫁给一个年青才俊,让她成为袁家的助力,而马伦更是这个聪慧的从女爱如已出,如果不是有袁术,她甚至想过把袁徽过继来,然后招个女婿上门继承袁隗的事业。
袁徽死了,等于天子摘走了他们心头最嫩的那个心尖,整个袁氏都陷入了悲痛之中。袁隗为此非常自责,如果不是当初为了能在宫里增强一些力量,把袁徽也送进宫去,袁徽怎么可能落到这个结局。袁徽的尸身回到府中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袁徽因受刑而变形的脸,当时就忍不住痛哭失声。
这曾经是一个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脸啊,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罪孽啊。
这时候,有人来报,刘备来了,在侧门候着。
袁隗和马伦诧异的互相看看,这时候刘备不在卫将军府和刘修一起庆祝胜利,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一想到皇嫡子不是天子所生的最初信息就是从刘备嘴里传出来的,袁隗不禁勃然大怒:“这竖子还敢到我门上来,难道我袁家就没有刀吗?”
“等等。”马伦一摆手,打断了袁隗的愤怒:“刘备这个年轻人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这时候还敢到这儿来,必然有他的原因。且让他进来,听他说些什么,然后再做计较不迟。”
“有什么好听的,上次就是听了他一言,害得阿徽送了姓命。”袁隗怒不可遏,一想到袁徽的惨状,眼珠子都有些红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马伦不客气的喝了一声:“听听又何妨,也许有重要的消息呢。退一万步说,他也是我师弟的弟子,你难道要把我师弟推到刘修那一边?”
听了这话,袁隗犹豫了,一方面他是有些怕马伦,二是他有些怕幽州的铁骑,在袁绍正和黑山黄巾纠缠的时候,如果幽州铁骑进入冀州,那将是一场灾难。
“那就听他说些什么。”袁隗咬咬牙。
刘备走了进来,很恭敬的向袁隗夫妇行了礼,然后在下首坐好。马伦给袁隗使了几个眼色,袁隗都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故事看不到马伦的眼色,就是不跟刘备说话。马伦无奈,只好自己问道:“玄德,如今我袁氏三府皆被天子禁足,你怎么敢冒险前来?”
刘备有些失落的一笑:“袁氏境遇不佳,我的情况也不太好。”他顿了顿,“卫将军怀疑上我了。”
他不提这个消息还好,一提这个消息,袁隗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怎么,你帮了他忙,他却不肯答谢你么?”
刘备低下头,抬起手挠了挠眉心,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袁隗道:“袁公,你觉得那是我故意诱你们上当的?”
袁隗冷笑,把头扭了过去。刘备摇摇头,无奈的叹息道:“看来我来错了,袁贵人一死,袁家的脊梁已经被抽掉了。天子大胜,卫将军大胜。卫将军果然是用谋如用兵,一击即中。”说完,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袁隗大怒,正在开口斥骂,马伦却连忙拦住了他,起身叫道:“玄德,且留步。”
刘备停住了刚没迈出去的脚步,却不肯转回身子,只是偏过头看着马伦:“夫人有何指教?”
马伦凄声一笑道:“玄德,你也知道的,阿徽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们都非常喜欢她,如今她因为我们的一些失误失死,承受了她所不应该承受的罪责,我们都非常难过,有失礼之处,还请你见谅。”
刘备眉头轻皱,惋惜的叹了一声:“袁贵人的确死得可惜,她本不该这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