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丰沉吟良久:“刘修这个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就是了,既然我们都相信皇后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又何必担心?”曹鸾恼怒的瞥了一眼宋奇,接着说道:“皇后生出皇嫡子,皇嫡子又由刘修抚养多年,如今回宫,不仅健康强壮,而且聪明无比,有明君之相,上至太后、天子,下至宫女、郎中,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天子虽然还没有下诏,但已经露出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皇嫡子如果成为太子,皇后的地位不可动摇,将来她就是皇太后,扶风宋家就会成为下一个外戚,大将军非宋家莫属。这个时候,有人心情不满,狗急跳墙,想要一举击倒宋家,击倒皇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出了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如果没有这样的事,反而风平浪静,那才叫奇怪。”
宋丰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可是天子禁足车骑将军府,这已经……”
“你闭嘴!”宋丰和曹鸾不约而同的喝了一声,宋奇顿时哑火,瞪着眼睛,看看横眉怒目的老子宋丰,再看看柳眉倒竖的老婆曹鸾,张了张嘴,又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
“阿鸾,你继承说。”宋丰向前倾了倾身子:“如今天子禁足我府中,这事情已成定局,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父亲,不管证实了什么,现在都是那些想攻击宋家的人出手,我们还没有还击……”
“我们怎么还击?”
“我们不知道怎么还击,可是卫将军呢?在他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又怎么能肯定我们就败了?”曹鸾突然有了些信心:“父亲,你觉得卫将军会坐以待毙吗?”
宋丰眉头紧锁,想了很久:“这个人……不可能这么认命。”
“他不坐以待毙又能怎么样?难道像上次杀入曹节府中一样杀入皇宫?”宋奇忍不住说了一句:“说来也真是报应,他现在那座府邸,可不正是当年曹节的府邸。”
“你还真说对了,就算这件事确有其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就算不杀入皇宫,至少也会杀出洛阳。”曹鸾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他没有杀出洛阳,那就说明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宋丰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只要刘修不死,我们都还有一线生机。怕的不是他没有反应,而是他现在杀出洛阳,到了那时候,我们才真是没希望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杀出洛阳?现在车骑将军府已经被封了,也许刘修……”
宋丰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跳了起来,两步跨到宋奇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咄了宋奇一脸的唾沫:“竖子,你能不能给老子说两句好听的,你就这么盼着我宋家灭族?”
宋奇被这一耳光扇得晕头转向,眼前直冒金星,面对暴怒的老子,他一个字也不敢再说。曹鸾看了他一眼,又生气又心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丈夫,孩子都满地走了,他居然还被自己的老子这么教训,固然是他不争气,何尝又不可悲。她不忍再看,扭过头,匆匆的下了堂,回到自己的小院。
唉,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刘修身上了,希望他还能和以前一样逢凶化吉,要不然宋家就真的完了,曹家也完了。曹鸾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她刚才在堂上镇定自若,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都不过是做给宋家父子看的,在她自己的心里,她也在怀疑那一线生机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刘修现在是已经杀出了洛阳,还是已经俯首认罪了?
……
第二天,河南尹何进露布上书,弹劾卫将军刘修不忠不孝,其父失踪五年,卫将军刘修应以其已经死亡,辞职回家守孝三年。经查,其父形迹诡异,疑为逃罪之徒,卫将军刘修隐瞒不报,有欺君嫌疑,当予以追究,以正视听。
紧随其后,又有人上书天子,宋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出身名门,不思修身持正,以匡辅陛下,反崇信道术,在宫里修习各种巫术,有违皇室风范,当免去皇后之位。
卧病在床的天子接到这两份弹劾奏章,冷笑一声,叫过张让和赵忠:“你们各自去传诏吧。”
张让和赵忠领命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