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周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是儿子福晋的主意,同样也是宫里舒妃娘娘的意思!!”
乌苏福晋的脸色顿时白了,“舒妃怎么会插手了?!”
惠周抬眼批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反问道:“宛儿是舒妃的亲妹妹,难道舒妃不该插手吗?”
乌苏福晋被自己亲儿子这般顶上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柔声道:“不是一早说好了,等离鸾长大些,便许给你吗?”
惠周叹了口气,说:“这只是额娘一厢情愿,儿子从未应允过。”
“你——”惠周的话,可当真把乌苏福晋给噎了不轻,她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离鸾一直心属于你,你怎可把她推给旁人?!”
惠周看着自己的生母,硬邦邦道:“儿子心不属离鸾,那额娘为何要把离鸾推给儿子?凭什么离鸾心属儿子,儿子便必须得娶她?敢问额娘,这是什么道理?!”
惠周素日里性子温敦,何尝这般句句堵人、句句带刺儿?当场便把乌苏福晋给愣住了,回过神来之后,乌苏氏不禁怒火万丈,自己的儿子打小孝顺,从没有过忤逆她的时候,自打娶了福晋,便跟变了个人似的!!
“好啊!!你现在眼里只有你媳妇了!!”从来以温婉示人的乌苏氏也终于发怒了,“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真是见识到了!!”
惠周看着自己额娘渐趋扭曲的容颜,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的额娘很少发怒,可只要发怒,便叫人轻易招架不住,便平心静气地道:“额娘发怒也是无益,宫里的舒妃娘娘已经插手了。只要额娘点个头,离鸾便能风风光光被纳进宁郡王府做侧福晋。若额娘不点头,只怕舒妃娘一气之下,指不定便随手把离鸾赏给谁做侍妾了呢!”
惠周这一通条理清晰的话,仿佛是给怒火中的乌苏氏浇了一盆冷水,生生湮灭了她的怒火。
惠周补充道:“额娘素来是聪明人,请千万不要做糊涂事。”
乌苏氏发不出火来,但不代表她消气了,她冷笑道:“额娘不会犯糊涂!若怪,就只怪乌苏家门第太低,今日才会任人欺凌!!著姓大族纳兰家,还真是好大的派头!!”
惠周皱了眉头,“去宁郡王府上做侧福晋,难道额娘觉得委屈了离鸾吗?!”——宁表姐这么做,也着实仁至义尽了,为何额娘这般欲壑难填?!
乌苏氏当然知道,这并不委屈!可是宁郡王只是个闲散郡王,哪里比不得上****府的尊荣?!宁郡王已经年过三十,哪里比不得上自己儿子年轻英俊?!
何况,如今惠周满心都是自己媳妇,连她这个做娘的都要退避三舍了!!日后日子久了,那还了得?若是没有自己娘家侄女进来帮衬着,只怕日后康亲王府便是她们纳兰家的天下了!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日后儿子袭了爵,她也只是老侧福晋,而非太福晋!将来掌家的必然是她儿媳妇!到时候,她既无实权,儿子也被儿媳妇笼络了去,王府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乌苏氏眼底攒涌起冷厉的火苗,她嘴上却道:“叫你媳妇进宫告诉舒妃,这门婚事,我替乌苏家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