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立刻便被御前的太监给拖了出去,这才发出了哀求之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声音渐渐远去……
太医已经忙着为庆贵人施针,个个都已经急得一头热汗了。其中一个太医已经开了止血保胎的药,里头加了分量不小的阿胶。
嘤鸣想着,庆贵人见红那么严重,仅靠凡俗的药材,只怕不见得有用。嘤鸣瞥见一旁的杯子中还有半杯蜜水,便一转身,用自己的身子遮挡,手一抬,便用药园世界的药井水暗中将其注满,一转身便对皇帝道:“庆贵人嘴唇干裂,不如先喂她喝口蜜水吧。”
皇帝点了点头。
嘤鸣便将那水递给了一旁服侍的一个二等宫女。
那宫女一手端着,便跪在脚踏上,拿着小银勺一勺一勺喂给昏迷中的庆贵人。
药井水喂完了之后,止血安胎的药也好了,照旧叫那个二等宫女给庆贵人喂服用下去,如此,如此没过多久,太医便察觉庆贵人面色舒缓,脉搏也平定了许多,便急忙禀报皇帝:“启禀皇上,庆贵人已经没有大碍了。调养一段日子,便会恢复如初。”
太医们虽然疑惑方才的药怎么会见效那么快,可是也不至于认为嘤鸣送上去一盏蜜水才是决定性的东西。
皇帝听了,高兴之下,大手一挥,便赏赐了三位太医半年的俸禄,旋即又道:“既已无大碍,朕回养心殿披折子了。”
嘤鸣暗想,皇帝本来关心的就只是庆贵人腹中孩子而已,如今孩子无碍,皇帝自然不会再留下去了。便恭送皇帝离开。
太医们再三确诊庆贵人脉搏愈发见好,也一个个安心地告退了。
如此房中只剩下嘤鸣与昏迷的庆贵人陆氏,嘤鸣只瞧着她脸色还苍白得紧,又想着反正药井水多得很,便又拿起旁边的空盏,注了一盏,又一勺勺喂给她吃。
吃完了第二盏药井水后不过一刻钟,庆贵人便幽幽睁开了眼睛。
庆贵人看着嘤鸣,愣了愣,旋即大呼:“孩子!我的孩子呢!!”
嘤鸣急忙道:“你的孩子保住了!”然后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庆贵人只听得孩子保住了,激动的情绪瞬间安抚了下来,她双手放在腰腹间,高兴地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嘤鸣又道:“皇上也来了,刚才才走的。”
庆贵人对此却并无半分喜色,“皇上关心的,只是这个孩子,而不是我。”
嘤鸣笑了,庆贵人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忽的,庆贵人打量了室内一眼,忍不住问:“对了,婢妾的陪嫁宫女归雁哪儿去了?”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便顺手拿起放在自己脚边的那只一寸高的锦缎花盆底鞋,“你可知,你的鞋底被涂了油脂?”
庆贵人神色一滞,嘴里喃喃道:“怪不得,脚下竟然突然打滑了……”旋即,庆贵人瞪大了眼睛,“娘娘的意思,难道是归雁所为?!”
嘤鸣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你那个陪嫁宫女可疑诸多!”
庆贵人忙问:“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嘤鸣认真地分析与她听:“第一,你摔倒的时候,归雁就在你身边,她是唯一有机会扶住你的人,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庆贵人眼中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之色,“或许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是吓傻了。”
嘤鸣继续道:“第二,你之前说过,你的饮食起居都是她打理的,既然如此,旁人怎么有机会在你的鞋底动手?就算有机会动手脚,她这个打理你饮食起居的人怎么会没发现?还有我记得,你是叫归雁拿鞋子给你——”说着嘤鸣拿着那鞋子道,“这锦缎鞋面光滑,若像抓住,必得抓鞋底,而这鞋底只有一寸高,因此抓的时候想不触碰鞋底都难!所以她起码是明知这鞋底被抹了油,却还给你穿上的!”
听了这番逻辑严密的分析,庆贵人浑身一软,直接软在了床榻上,“怎么会?归雁她……她而是我奶娘的女儿啊!她怎么会背叛我?”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愿慎刑司都审出个结果来。”嘤鸣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