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媖紧张无比:“你沒事吧。”
陈北骄傲的一笑:“当然沒事,我飞回來了,不过飞机座舱着火,要不是我拼死保护,你的照片也要付之一炬。”
刘媖道:“是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沒什么……”
“星期六的晚上七点,我请你看电影,大华电影院,美国片《出水芙蓉》。”陈北不再纠结这个话題,拿出一张电影票递过去。
刘媖不敢接:“我晚上要在家看英文书。”
“书放在家里又不会丢,电影不看可就沒了,美国原声的哦,看了等于上三节英语课。”陈北蛊惑道。
刘媖咬咬嘴唇,下定决心:“好吧,电影院门口见。”
“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认路。”刘媖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和空军飞行员交往。
“这个给你。”陈北递过來一包东西。
刘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英文包装的口香糖和巧克力。
“我不能要,太贵重了。”她说。
“这有什么,就是一些零食,你不要我扔了。”陈北作势要扔,刘媖赶紧抓住:“好吧,我要。”
距离胡同口还有一百多米,刘媖就从吉普车上下來了,和陈北道别,匆匆往家赶,进家门一看,三哥刘骁勇正陪父亲说话呢,他一身笔挺军装,中校军衔,倒也威风,不过比起神雕來,总觉得差点意思。
“小媖,看见你哥,也不打个招呼。”刘存仁呵斥道。
“三哥好。”刘媖赶紧问候,低头道:“沒别的事我回屋看书了。”
“小妹,我给你带了糖。”刘骁勇最疼这个妹妹,还把她当小孩子看,带了一包米花糖给她。
“谢谢三哥。”刘媖拿着米花糖进屋了。
刘骁勇道:“爹,小妹的学业怎么样。”
刘存仁道:“明年看吧,能考上大学就上,考不上就找个人家嫁了,你大姐都四十岁的人了,到现在不结婚,不清不楚的,愁死个人,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也沒动静,老刘家要绝后啊。”
刘骁勇道:“爹,你别急啊,再过两年我就考虑。”
刘存仁道:“算了,你军务繁忙,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江北战事如何。”
刘骁勇道:“解放军江北纵队,那是老对手了,国军虽然武器精良,又有空军助战,但屡战屡败,处于下风,不知什么时候,就该派我们交警总队上阵了。”
刘存仁哀叹:“国家不幸啊,打我记事起,这战乱就沒断过,八国联军,军阀混战,日本人,现在又是国共两党在打,中国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不死人啊。”
刘骁勇道:“看这个形势,党国的气数沒几年了。”
刘存仁吓一跳:“这话也就是在家里说说,外面可不敢胡言乱语。”
父子俩在堂屋讨论国家大事,刘媖躺在闺房里浮想联翩,神雕竟然把自己的照片放在战斗机里,说明他心里有我啊,不对,既然有我,出去几个月就不会写封信,又一想,或许军营里不让写信,抑或是信件被学校门房扣了,胡思乱想了一番,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了星期天,早早吃了晚饭,刘媖拿了一本英语书说:“爹,我和同学说好了去她家温习功课。”
刘存仁不疑有诈,道:“早点回來,外面冷。”
刘媖戴了顶很可爱的绒线帽子,围了一条长长的白围巾,蹦蹦跳跳出门了,英语书里夹着电影票,來到大华电影院门口,早已人潮涌动,出水芙蓉的大幅海报张贴在墙上,霓虹灯闪着光芒,热闹非常。
七点半的电影就要开场了,可是神雕还沒出现,刘媖有些着急,又不想一个人进去看,就在门口苦等,等到电影结束,下一场开始,依然沒见到人影。
十点钟了,电影院外已经沒多少人了,冷风吹过,枯叶乱飞,刘媖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撅着嘴心里痛骂神雕,又放我鸽子,转念一想,不会有紧急任务吧,算了,不等了,回家。
路灯惨白,大街空旷,远处传來肆无忌惮的笑声,几个人高马大的美国兵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