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挂锁头这种事怎么看?”纪渊问陈郁。
陈郁讪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二房东了,说是室友也好,说是房客也好,遇到的人多了,就见怪不怪了,有的人就是那样的,也没见得真有多少钱,但是成天到晚对谁都跟防贼似的,所以我也没啥想法。”
“客厅里那个人在你这边住了多久了?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罗威问。
陈郁想了想:“哎哟,冷不防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还真有点懵住了,原来住在客厅里的是两个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多想过,就以为可能那俩人本来就很熟,为了图便宜,为了省钱,所以俩人均摊,凑合凑合,这样就每个人又能省几百块钱出来,毕竟不想省钱谁找人合租啊。
结果后来住了几个月,我发现不太对劲儿,那俩人好像……是一对儿……我倒不是说对那种有什么看法,我这人其实还听看得开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要别招惹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横竖人家的人生也不关我的事。
但是……他们住客厅,你看,就一个帘子隔起来,进进出出的吧,甭管他们在干什么,我也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所以后来我就跟他们聊了聊,他们俩就搬走了,搬走之后现在这个人住进来的,才住了两个月吧。”
说完他摸出手机来,从里面翻找了一会儿,递给罗威:“喏,这是他住进来的时候我存的联系方式,具体他是做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
罗威接过他的手机,把上面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给记录下来。
“平时你们三个住在一起,相处的怎么样?彼此之间都还算融洽?”夏青问。
“我跟客厅里那位还不太熟,就是遇到了点个头的事儿,他那人好像有点蔫儿,回来的时候少,在外面的时候多,回来以后也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所以表面上跟我还有景永丰都没有过什么不愉快,至于其他的,那我就不敢给他打包票了。”陈郁讲话还是非常谨慎的,生怕给自己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也不太清楚咯?”
“嗯,这个确实不太清楚,景永丰我知道个大概,是因为我们做饭或者抽烟遇到,随便聊聊凑巧提到了一点儿,不然的话我估计也是一无所知。这年头谁稀罕被人有事儿没事儿的查户口啊?都不说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好人,我这个二房东跟他们也是萍水相逢,他们从心里头也不一定不防备着我不是么。”
“景永丰出事之前的一段时间,一切都正常么?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没有啊,好得不得了,他最近挺高兴的,我有一天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的时候,还凑巧听到了他在屋里跟人打电话,听那意思好像又要涨工资了什么的,说是领导看中他,觉得他受欢迎,人气高之类的,所以单位离不开他,没记得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啊!
今天早上我遇到他的时候他都心情挺好的样子,还主动跟我打招呼,出去买了一趟早餐回来,我问他怎么没去上班,他那种工作一般到了周末是最忙的,他说他这两天开始休年假了,可以好好休息休息。”陈郁想了想,摇摇头。
“那景永丰有带过朋友到你们这个房子里面来么?”
“没有没有,我往外租房子的时候就明确都跟房客谈过了,我跟他们要的房租也不算多,没指望从他们身上把房租钱赚出来或者怎么着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家里头呼朋唤友,吵吵嚷嚷的,又是喝酒又是大声聊天,太影响别人的休息了,没有公德,这样不太好,他们是都答应了的。”
“那据你所知,景永丰有没有什么交往的对象?”
“这个好像真的没有,他搬进来的时候我也问过他,怕他一个人租下来,回头没过几天,女朋友带回来一起住了,那我这个二房东真的很亏,所以这种事要早点问清楚比较好,他说没有女朋友,工作太忙了,而且他眼光又有点挑剔,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打算着急这种事,这么长时间确实没见他带人回来过,也没听到过他有那种跟女朋友打电话聊天,我估计是真的没有。”
“景永丰是本地人么?有没有亲戚在这边?”
“没有吧,他口音一听就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估计也是一个人出来打拼那种。”陈郁回答,“当然了,他也没跟我怎么聊起来过这些,平时我白天上班傍晚下班,休周末,景永丰是下午上班晚上下班周末最忙,我们俩都同时在家的机会不多,沟通有限,可能有些事情我也说不准。”
陈郁这样小心谨慎的一回答,夏青心里也就明白了,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位景永丰的事情,就只能根据陈郁对他有些笼统的执业范围着手,争取乍到他的工作单位,然后在从他身边的同事朋友那里打听起来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门外传来了争执声,夏青他们赶紧出去看看情况,陈郁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知道是为了显得配合度比较高,还是自己卧室对门的地板上就躺着自己房客的尸体,所以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这是我住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凭什么让我等?我就不等!”刚走到门口,几个人就听见了门外洪亮的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