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朝关于杨坚要罢免高颎一事开始流传,追究其原由简直众说纷纭。杨坚对这件事的态度却十分暧昧,高颎亦表现得耐人寻味,所以众人议论之余都在静静观望,不敢贸然动作。
如此拉锯了一阵,杨勇已是憋了一腔怨气,他不便在外头发作便在太子府中大闹了一场。
元氏见杨勇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心劝道:“陛下和皇后都让殿下稳重一些,如今殿下纵然有怨,也不该这样打骂下人。”
杨勇气得双眼通红,见元氏逆自己的意,他扬声道:“孤在外头受了气,连在自己府里发泄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殿下是当朝太子,谁能给殿下气受。”
“你出去看看,孤这个太子谁不来踢一脚?父皇母后也就算了,晋王汉王他们都不把孤放在眼里。好不容易把汉王盼走了,没想到晋王再撺掇着母后针对其高颎来。若高颎真的因此丢了官位,孤这太子的位置怕也就要拱手让人了!”说着,杨勇顺势砸碎了一个古董花瓶。
元氏被杨勇这话一语惊动,正要询问,那云昭训端着参茶进来。
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她快步到杨勇身边,递上参茶,柔声细语道:“太子妃也是想为殿下分忧,殿下要体谅她的一片苦心。”
“孤体谅她?她何曾体谅孤?同样是正妃,萧夜心就知道巴着母后为晋王说尽好话,她呢?日日在太子府闭门不出,跟尊活菩萨似的,哪来什么用处。”杨勇数落道。
元氏气道:“晋王对晋王妃宠爱有加,晋王妃去拜见皇后,说的也都是他们夫妻间的恩爱佳话,我去皇后跟前说什么?难道说殿下在府里如何责打下人,如何宠妾灭妻?”
杨勇怒上心头,抢过云昭训手中的参茶茶盏便砸向元氏。
云昭训看着元氏仓皇躲避的样子只在心中暗笑,在杨勇面前假意哭道:“殿下,太子妃这是在说我媚惑殿下,可我只想好好服侍殿下,我真的冤枉。”
元氏看杨勇将云昭训搂在怀里安慰起来,她怒火中烧,道:“我这太子妃说什么都不得殿下的心,往日在这府里也不如一个妾室有地位。殿下是早就看腻了我,我在这里也没有容身之处,请殿下废了我的太子妃之位,你我都清静。”
“你又跟在孤面前玩这套以退为进?孤这次就成全你,明日就进宫,孤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一定让你如愿以偿。”说吧,杨勇牵着云昭训大步离去。
元氏如此一人垂泪到第二日,果真和杨勇一起进了宫。
孤独一听杨勇要废了元氏当场拍案怒斥,道:“你堂堂一国太子,闹了口角就要休妻废妃,成何体统。是我和陛下对你太过放纵,才养出你这肆意妄为的性子。如此不知轻重,不懂礼教,如何配得上储君之位?如何为万民作表率?”
杨勇低着头辩解道:“元氏顶撞儿臣,说些大逆不道之词,她既然自己不想做这个太子妃,儿臣何必强留她在身边,与其两相看厌,不如……”
“放肆!”独孤打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一心想着那个云昭训,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往日你在太子府里怎么闹,我管不得,如今你想废了太子妃,我便杀了你的云昭训,免得日后她媚主惑上,让你闯下大祸。”
“儿臣要废太子妃,母后何故牵连其他人?”
“她是其他人吗?”独孤诘问道,“你敢说你没存着要扶她为正的心思?我今日就告诉你,你要让云昭训当太子妃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今日真的废了太子妃,我和你父皇也会再觅人选,绝对不会让心术不正的女子入主东宫。”
此时有內侍前来禀告说萧夜心求见,杨勇和元氏立即归位坐好,重整仪容。
萧夜心入内时,见元氏脸上泪痕未干便知道杨勇夫妇又来独孤面前搅闹,她默不作声,上前向独孤请安道:“皇后安康,是我来得不凑巧了。”
独孤示意萧夜心入座,道:“你有了身孕便好好在晋王府休养,不用总是进宫。”
此时的独孤一改方才严厉姿态,对着萧夜心时和善了许多,不知是故意做给杨勇看的,还是顾念着萧夜心腹中的胎儿。
“晋王昨夜发梦,醒来就要同我一起来向皇后请安。可方才在路上遇到了杨素杨大人,就先去见了陛下,稍后再过来。”萧夜心道。
“阿摐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