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的病情在萧夜心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好转,杨广也恢复了公署的日常事务,几日下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萧夜心在晋王府主持内务,杨广仍是那个为营建江南兢兢业业的晋王。
公务多了,萧夜心又带着杨昭回了晋王府,杨广去郁南别苑的时间自然少了,方才和杨广亲近了几分的玉靖柔自然对现状很是不满,可一时间她也寻不出有效的法子,便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这一日玉靖柔和吟玉出去买胭脂,恰好在街上遇见了萧玚。
“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玉靖柔问道。
“昨日刚到,才把手头的事都交接出去了,殿下准了我两天假。”萧玚道,“玉姑娘今日怎么出来了?”
“殿下近来忙于公务,少去郁南别苑,我便和吟玉出来逛逛,没想到和萧公子遇上了。”玉靖柔借口支走了吟玉,和萧玚攀谈起来,问道,“殿下还好么?先前小世子病了,殿下镇日照顾,人都消瘦了。最近我也见不到殿下,不知殿下恢复了没有?”
萧玚蹙眉道:“昭儿病时我在外公干,没能回来。昨日见到殿下时,我也吓了一跳,细问才知道情况。殿下说了,那几日多亏玉姑娘照顾,让殿下省了不少心。”
“殿下提起我了?”玉靖柔心头一动,故作可怜道,“可我已有好几日未见殿下了,虽然知道殿下自有人照顾,必定安好,可终究没亲眼瞧见,心中难安。”
萧玚已然明白了玉靖柔的意思,道:“我正好要去晋王府,玉姑娘不如和我同去?”
“这不合适吧。我身份卑微,怎好就这样去晋王府,若是被晋王妃见着了……”
“你是我请去的,再说,你是去看殿下,我姐说不上什么。”萧玚拉起玉靖柔的手腕,道,“走吧。”
玉靖柔为萧玚的亲近之举略略吃惊,可见他爽朗的笑容,眼波跃动中闪耀的愉悦之意,她又生出了其他想法,笑道:“那就有劳萧公子了。”
二人到了晋王府才知杨广还没回来,玉靖柔本要告辞,萧玚却道:“过门便是客,哪有才来就走的道理。咱们去向我姐讨杯茶,等会儿殿下也就该回来了。”
府中下人引二人去见萧夜心时,萧玚见到几个正在搬运泥沙的工人,他问道:“晋王府要翻修么?怎么来来回回运这些东西?”
“是王妃要将原来和殿下沐浴用的汤池翻修一下。”下人回道。
“汤池?”萧玚感受了一下初冬微凛的风,笑道,“我姐越发懂得享受了,等天再冷一些,往池子里一泡,是要舒服很多。”
玉靖柔虽未发一语,可这话听在耳中着实让她不舒服,她不由停下脚步道:“我想起还有事要回别苑处理,不能去见王妃了。”
“这么着急么?”萧玚仍有挽留之意,可玉靖柔去意坚决,他只得放人。
待去见了萧夜心,萧玚笑叹道:“不过是挖个汤池,就能让她跳脚,一点都不好玩。”
“她到底是殿下的人,你这样戏弄她,当心她在殿下面前给你穿小鞋。”萧夜心神情闲适道。
“就算要吹枕边风,殿下也只听得进姐你的才是,她……”萧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见萧夜心面色淡然,他也收敛了一些,道,“这次昭儿突然病了,你吓得不轻吧?”
“比让我去顶撞陛下和皇后还要心惊胆战,所幸有惊无险。”萧夜心道,“你少跟玉靖柔来往,就算殿下依旧向着我,但你若要动他的东西,他也会不高兴的。”
“你应该让她少勾搭我,不过是在街上遇见了,她都能把身边的人支开再跟我说话,寻常人谁会这么干?她既然别有用心,我不妨顺藤摸瓜。”萧玚笑了两声,道,“你方才没看见她的样子,听见你要翻修汤池,她脸都绿了,调头就走,拉都拉不住。”
“你啊,越大越没个正形,我该让殿下好好收你的骨头。”萧夜心笑嗔道。
萧玚讪笑,道:“姐,我觉得回了江南这段时间后,你变了。”
笑容还未完全从萧夜心脸上抹去,她看着萧玚问道:“哪变了?”
“若是从前,玉靖柔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留到现在,凭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早就……”
“你是觉得我变得优柔寡断了?不比从前坚决,越看越不中用了?”
萧玚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办事,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留着这么个讨嫌的人在殿下身边。纵是殿下再喜欢,难道你多坚持一些,殿下还会跟你对着干么?”
“她讨的是我的嫌,却是殿下的欢心。”萧夜心道,“我和殿下夫妻一体,但有些东西我办不到,只能让别人去办,留下玉靖柔不过是给殿下的闲暇时光添点乐趣,纵然有时候我不高兴了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