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舅母听了温廷舟的问话,红着眼圈说:“以前玉兰回家抱怨,我只想着哪家婆婆不磋磨儿媳妇的,就没太往心里去。后来知道了亲家的为人,只想着熬过去等生了儿子就好了,谁能想那家人会这样呢?这回就是玉兰不想和离我也是非要她远离了那家人不可,竟是一窝畜生,没半点人情味的!”
而玉莲的二哥只是抱着头说:“只怪我们兄弟两个没有出息,读书没天赋,如今只能靠家里那几亩地和小铺子过日子,但凡我们兄弟两人有个一星半点儿的功名在身,他们家也不敢这样对待妹妹。”
温廷舟接口道:“这事不怪表弟,主要还是那一家子太不像话了,玉兰表妹想要和离不难。只是以后要预备怎么办呢?”
玉兰点点头:“若不是为了囡囡,我早就不在那个家待了。我这些年为那个家里当牛做马累的眼睛都花了,结果我女儿快死了,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都不肯给她治病。我如今只担心囡囡的户籍,我跑出来时,把嫁妆里头的金银等物和压箱银子都带出来了,留在那家里的也不过是些旧衣裳和家具,便是舍弃了也没什么可心疼的。这几年虽然赚的钱大部分都进了婆婆的口袋,但是我和绣铺的掌柜相熟,早就托她帮我瞒下了一部分银钱,这几年多下来也有五十多两银子了。我寻思着就带囡囡在城里赁个房子住下,凭我的手艺,足够养活我们娘俩了。”
齐妈妈连忙接口道:“玉兰姑娘,你心里有主意就好,赁房子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家夫人说了你如今可以先安稳的在这里住下。待囡囡的病大好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玉兰有些忐忑,温廷舟朝她点点头,,玉兰才应了下来。
既然说定了,玉兰母女两个就暂时在温宅这里住了下来。而柱子表弟记挂着家里的事,连夜赶回去了。晚上温廷舟回到屋里逗了一会儿龙凤胎后,给暮云说了此事,暮云听罢,不可思议的说:“竟还有如此奇葩的一家人!要是那小叔子还能考上秀才,考官一定是眼瞎了!”
然后又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温廷舟拥着她摇摇头:“不是什么难事,这点子小事也不值当你费心出面,交给我好了。”
暮云对自家夫君一向信服的,闻言便点了点头,倒是说了句:“需要我帮忙的话就说一声啊!”
“嗯……”温廷舟应了道。
……
二堂舅母在温家这住了两日,原是想着带着女儿和外孙女回家去住的,但是被暮云劝住了,说囡囡病情还没有好转,暂时先别挪动的好。再者二堂舅母家两个儿子都没分家,如今家中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宅子到底狭窄了些,玉兰母女过去怕就要和二堂舅母挤在一块了,总是不怎么便宜的,而且住久了哪怕两个嫂子再心宽,难免也会有些不舒服。
二堂舅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然后便一个人回去了,回去后收拾了一些衣裳补品什么的让人给玉兰送了过来。
暮云这几日吩咐过了府里的管家,对囡囡和玉兰一应衣食用度都是周到的。
这些都被玉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感激,只求以后有机会可以好生报答温表哥一家。
过了约有四五日的功夫,温廷舟又过来看望囡囡,见囡囡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神采,笑呵呵的样子很是招人疼。温廷舟笑呵呵的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顺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玉兰。
玉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沓纸,虽然她不识字,但看到这些心中就有数了,她颤抖着展开这些纸张,一张一张的看着,温廷舟也在一旁给她说了这些纸分别是什么,玉兰最先看到的就是她自己的和离书、接着是户籍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另外还有一些散碎银子,估摸着约有四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