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尽快谈完,早点回家的家,傅锦之会稍微,稍微开心那么一点点么?
“潘总, 怎么了?”秘书背着包从后边儿上来,“刚刚纪曾经纪人那边说找不着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让我告诉你他在车库取车了,让你赶紧下去。”
潘维摇摇头,直起身子:“没事。”
和秘书走进电梯里的时候,潘维的脸上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随意表情。抬手按下了停车场的按键,他站到后头听着秘书在前面唱着小曲儿。
“今天怎么,很开心?”他有点儿累,靠在墙上揉着眉心,看着前面情绪高涨的秘书有点儿小羡慕。
秘书拎着手上的包晃着,嘴里哼着春天在哪里,到了一层的时候走出电梯朝潘维挥挥手,咧着嘴笑得格外讨嫌:“今天陪老婆去丈母娘家吃饭,您好好应酬啊巴扎嘿!”
潘维呆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噗嗤一声,朝他挥了挥手,按上按键下到停车场。
经纪人已经在那儿侯了有一会儿了,这时候正玩着车钥匙到处张望着,看见了潘维跟救星似的冲上来把他往车里迎:“亲人诶,咱赶紧的吧!”
潘维点点头,坐进后座,看着经纪人导航到自己母亲的住处。
潘母忙了一个下午,帮着祝欢准备了招待客人的酒水,又帮着在厨房盯了许久主食和各色小零嘴的进度,刚坐到沙发上连气儿都没喘匀,就听到了门口的门铃声。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她不解:“谁啊这么大早。”
“是哥哥。”祝欢从楼梯上飞快跑下来,长腿蹬着厚玻璃制的楼梯,发出的声音却格外轻巧。
冲到门口打开门,他看见门口站着的潘维,愣了愣才绽出一个笑容:“我在楼上就看见你了。”
经纪人的车停得远,他们是走着过来的。祝欢的琴房是整面的落地窗,刚好就看见了潘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来了。
门口的潘维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一只手拎着件大衣甩在肩膀后面,垂着眼睛刚好抬着手腕在看时间,一身的冷色调衬得他周身的气质冷硬。叼根烟就跟跟上门讨债的黑社会老大没什么差别。尤其是身后还站着个只在潘维肩膀上露出了半截脸儿,小心翼翼往里面探的狗腿子经纪人。
看见祝欢的时候潘维抬了抬眼睛,上挑的眼角隐没在眉骨的阴影里显得他的眉眼格外立体。
“啧,长大了。”上下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青年,潘维眯了眯眼睛,笑。
他长久不回家,虽然和祝欢偶尔也会有联系,但要说起两个人的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祝欢高中刚毕业的那年。
“你还是一样帅。”祝欢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把潘维和经纪人先请进家门,“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都一样。”潘维把外套交给上前来的阿姨,自己揣兜往家里走,“就当回家看看老太太了。”
沙发上坐着的潘母正嗑着把瓜子儿等着俩儿子进来,听见潘维这话却不乐意了。把手上的瓜子往桌上狠狠一放,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就要扑过去揪潘维的耳朵。“诶哟诶哟老太太您得了。”潘维笑着挡开,扶着老太太坐回沙发上,自己坐到旁边帮她收拾起了那把瓜子儿送到她手上,“最近还都好吧?”
“生了俩儿子结果一年见不着一个,您老人家说说我好不好。”潘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祝欢无奈地笑了笑,就听见旁边的潘维的语气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这不是想让您和叔叔过个二人世界么,我才不过来打扰。”
“你不过来,我过去找你你也没一次在的!亲妈每天都只能翻着杂志找你,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按道理来说,潘维每月还是要回他们原先的家一次,和父亲那边的亲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但每次都被他找借口推脱了,每每都让一时兴起抱着去看他的目的去参加的潘母失望而归。“好了好了这不是见着了么。”潘维明显不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了,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小欢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到?”“半个小时以后。”祝欢看了时间,立马告诉他,“我和他说过了,让他提前一些来。”
潘维点点头,和坐在旁边的经纪人交换了个眼神。
趴一个小时之后开始,纪曾半个小时之后来,中间半个小时的空隙他要是能搞清楚这个纪曾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那说不定他还能飞速赶回去和傅锦之一起吃饭。
这个时间再买菜应该是来不及了,去饭店打包几个热菜吧?或者叫个海底捞的外卖也成。
再去买束花。
就跟傅锦之说这是个惊喜。
恩……不错。
潘维抱着手臂神情严肃地稿子啊沙发背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落在旁边的三人眼里却成了他正在思考公事,一时间连潘母都没再说话。
这个儿子的成长其实是完完全全超过了她的想象的。
原先那么小,看着她和他父亲相继有了孩子之后只会躲在楼梯后哭的小不点儿。再到后来和他父亲的女儿一个学校,和优秀的不断跳级的孩子比起来,潘维愈发的沉默瑟缩,小学的时候看见老师都要发抖,大了一些也是根本不敢呆在人群视线中央。
长大了之后,谁都不敢想象会变成这样。
成熟,迷人,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出来的孩子该有的气度和沉稳,有时候连她在无措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求庇护。
毕竟他看起来这么的可靠和威严,让她不管是身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个旁人,都不再敢试图去挑战他的权威。
祝欢是在她手里长起来的,即使到了现在他都能叉着腰骂祝欢,能指使他做这做那,打扫房间端茶倒水都行。可她看见潘维的时候,最大限度的玩笑也只能开在摸摸他的头发和捏捏他的耳垂。
“维维你有公事要谈?”看到潘维若有所思地端起水喝的时候,她试探着问,“要不要我把你叔叔的书房腾出来?”
“不用。”潘维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去小花园就行。”
他并没有打算在纪曾身上花太多的时间。前期他们对他投入的精力已经很大了,这次他出面,不管成还是不成,他都打算果断结束这个问题。
“那行。”潘母点点头站起来,“那我让阿姨去擦一擦小花园的桌子。欢欢跟我过来,你哥哥和同事谈事情。”
潘维没有拒绝,祝欢也配合地站起来说自己再去看看小客厅里有没有缺别的东西,就跟着母亲一起消失在了楼梯处。
经纪人蹭上来,倒是也识趣地没问潘维其他事,只是问潘维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潘维满心的都是等会儿怎么讨傅锦之开心,乍一听到纪曾的名字怪不耐烦的,“问问他的条件呗,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给老子滚,你赶紧改方向找别人去。”
就算是摇钱树,他都不想伺候了。
半个小时之后,纪曾果然如约来了。
冬天夜里天黑的早,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下来了。别墅的门前开着盏不大明亮的灯,潘维就靠在门框上等他。
“纪先生,久仰啊。”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就脱了正装的外套,只是穿着马甲陪着白衬衫,双手随意地揣在兜里,眉眼慵懒。看到纪曾的时候他晃了晃从门框上起来站址,对着他抬起一侧嘴角敷衍笑了笑:“您可真是好大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