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帝情况怎么样?”推开食堂的门, 师兄拿了餐盘走到打菜的地方一边挑菜一边扭头问傅锦之。
“不算太严重,但估计也要躺个一两个月的。”
“那就行,你嫂子可喜欢他了,天天老公老公的叫。他要是有点儿什么事儿,估计她这孩子都不给我生了,啊对了,你嫂子喊你什么时候带潘维去家里吃顿饭, 说你个晚年铁树终于开花了,好歹得庆祝庆祝。”
傅锦之拿了两个菜,笑着答应下来。打完自己的饭后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等等我打个电话。”
师兄点点头,站到旁边刷卡等傅锦之。
潘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烦躁地对着一堆零散写着计划的稿纸,钢笔夹在耳后,一脸烦躁。
揉了揉头发,他从刚拟出来的几分合约下面扒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傅锦之,才没有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目光里挂掉电话,划开接听:“喂?”“你们有决定晚饭吃什么么?”那头是傅锦之的声音,背景音虽然嘈杂,他低沉的声音却让潘维莫名松了口气。“订了披萨。”潘维示意他们先讨论,自己站起来到开了门到门外,曲着腿靠在瓷砖上,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呢。”
“我在食堂,等会儿给你们带点喝的上来吧。”二楼有个小咖啡厅,打包东西很方便。
“好。那我等你。”潘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事情实在多,我先进去了,等会儿你开门进来就行。”
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笑容,他拧开门把手往里面走,结果迎面就看见了来自各位同事的幽怨目光。
秘书推了推眼镜,清清嗓子:“潘总。”“我静音,静音。”潘维举着手机笑着走进去,嘴角却压都压不下去。
旁边苏怌的经纪人靠在柱子上,望天摇头:“真是没人权了真是。”隔壁病房里在深情守候,这边贴心又温情。其中几个有家室的也在刚刚定外卖的时候顺便给自己老婆女朋友男朋友的打了电话报备。
就剩一两个单身狗孤苦伶仃地没事儿干,只能在旁边写公关稿。
傅锦之在食堂吃完饭,顺便还在楼下等到了他们的外卖右手提着,再去小咖啡厅一次性打包了十杯咖啡,左手上了病房的九楼。
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豪华大套间,入住率不高,很安静。
把两个袋子都换到一只手,傅锦之抬起手稳稳在门上敲了两下,打开门。
侧身垂着眼睛,傅锦之先轻轻关上了门,继而抬头就看见了一群坐在地毯上,手肘撑在下巴上托腮看着他的人。
姿势相当的统一。
他惊了惊,继而笑着走过去,在桌上放下外卖:“嘿。”
“啧,老板娘。”苏怌的经纪人痴笑着抬头看他,“真好,老板你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捧出个三栖巨星来。”
潘维架着腿坐在旁边装正经,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昂起了自己骄傲的小下巴:“我不,我自己藏着。”
“啊咦!!————”
遭到了唾弃的傅锦之笑着坐在了潘维旁边,低头看着他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小羞涩。
“来来来认个脸了。”潘维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板娘,以后看到都注意点儿啊。”
“遵命遵命。”袁牧这孩子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跪坐在旁边拿着快披萨往嘴里塞,头点得倒是很欢快。
“这么热闹?”旁边的门被打开,影帝家那口子也已经平静下来了,脸上带着笑容,露出一排白牙,”我都饿了。”
“我们点了五个披萨呢,快过来!”经纪人和他也相熟,笑着递过去一整个盒子让他拆,“阿怌怎么样?”“刚醒来了一次,现在又睡了。”他耸了耸肩,“说是缺觉缺了这么久终于能好好睡上几天了。”
“啧啧啧你们在家都干什么呢还缺觉缺这么久。”潘维盘腿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傅锦之特例打包的和其他不一样的玉米汁,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刚看过他的日程呢,你可瞒不住我,明明最近可空了。”
站着的男人笑了笑,挑眉再耸肩,笑而不语。
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十来个人竟然也真的解决了五个披萨外加几份小事。
这里的隔音很好,他们也不怕吵着苏怌。在和在公司里奋斗着的公关沟通着好歹平下来了舆论走势之后,初步安排了苏怌接下来的工作,接着就关了灯,横七竖八地懒在地上不肯动。
“老板我们加不加工资啊。”秘书摘了眼镜靠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墙壁。
潘维直接横躺在了傅锦之的腿上,把他的手捏在手里玩儿:“财政大权,全部问老板娘。”
苏怌的经纪人刚从外面打电话回来一开门就踢到了滚在门边打瞌睡的袁牧,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叉腰竖眉:“工作热情全部给我拿出来啊!”
这里基本都是苏怌的专属团队,平常在一起的时间长,关系自然也很好,说话也没个大小的。
“啊……袁姐,求你了。”一个小姑娘正趴在茶几上刷微博,“就休息一会会儿啦。”
经纪人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干脆也蹬了高跟鞋坐到沙发上:“报纸上明天头条肯定都跑不了了,但公关那边说也都在可控范围内,倒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现在那些迷妹们怎么样了?”
“哭着呢。”小姑娘摇头,“粉丝高层说控都控制不住,疯了一样。”
“就知道。”潘维摇摇头,“苏怌个红颜祸水啊。”
“中午的时候还有假粉丝官方提供支付宝账号要捐款的,没几分钟就上万了。还好发现的早,都处理好了。”经纪人捏了捏眉心,“真烦人。”
“没有跟着自杀的上头条就不错了。”潘维哂笑,“上次不那谁谁谁,查出个轻度抑郁症说要退出一段时间都有迷妹跟着割腕的,直接被上面封杀了。”
“真的?”傅锦之没听说过,低头问,“不能吧。”
“你这真是太不懂了。”潘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容易激动了。”
“两个极端吧。”苏怌的经纪人接话,“有人把明星当做消遣的笑料,怎么样都能说上一句风凉话踩上几脚,有些人却真的把他们当做朋友、爱人,甚至是信仰。”
她像是感慨颇多的样子,捧着咖啡喝了口,眼睛在袅袅的水汽后头显得深邃而朦胧:“就像对苏怌来说他自己只是个演员。辛苦是常态,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真的有小姑娘,会因为他拍大夜,冬天拍跳崖戏感冒哭得稀里哗啦。送这个送那个,偷偷过来看他,每天写话给他,甚至把喜欢他当成一种事业。”
“所以他一出事我们才这么着急。”旁边有人接茬,摇头无奈,“他相当于站在神坛上的人。他摔了,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一起跌下去,所以他不能倒,所有他的所有隐私生活都巴不得藏着掖着。
但其实,他也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黑暗里,大家都沉默下来,傅锦之感觉到周围的氛围慢慢凝重起来。
他握住潘维的手,感觉到他轻轻吻了吻自己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