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怎能和圣上相比。”安国公道:“若圣上想杀,即便今日杀不了,再过一段时间,找个罪名也是能杀的。”
赵煜道:“长生岛这么大的事,都能让他全身而退。朕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取他性命。”
“可真是心思深似海的人。”赵煜道。
安国公和一起陪同在侧的鲁阁老打了个眼色,鲁阁老叹气,上前道:“人吃五谷杂粮,并非神机妙算的仙人,他就算是再精明狡诈,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圣上先将他软禁在家中,待人们遗忘了他,再将其除去便是。”
赵煜颔首,“只能如此了。”
但是他很不高兴。想要一个人死很简单,找人暗杀,饭菜下毒甚至出门时间弄疯了马匹。
办法很多。
但是随便让他死了,岂能平了心头怒。
这样的人,就一定要让世人憎恶,千刀万剐受尽屈辱才可以。
“圣上,”薛按指着楼下的行走的人,“那是荆崖冲。”
赵煜凝眉道:“朕记得,他关在家里吧,谁让他出来的?”
“是老臣。”鲁阁老拱手道:“他不来,这些人驱散不了。所以,老臣就让人去府衙,将他带来了。”
“现将这些人驱散。”
赵煜蹙眉,盯着楼底下,“他在说什么?”
“圣上若是想听,不如下去听一听。”鲁阁老道。
安国公愣了一下,低声和鲁阁老道:“圣上下去,合适吗?”
“合适,”鲁阁老道:“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更何况,有宫中守卫在,他们也伤不到圣上。”
安国公明白,鲁阁老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开口了,就肯定有他的理由和愿意。
所以没有反对。
“不行,”一直没有说话的任延辉道:“若是伤了圣上怎么办,不能冒这个险。”
说着,上前来拦着赵煜,“圣上万万去不得。”
赵煜犹豫了一下,和薛按道:“你去听听……”他话刚落,忽然看到楼下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哗,薛按惊呼一声,道:“圣上,是桂王爷和杜九言来了。”
赵煜很意外,盯着下面看,听不到声音,但是能看到桂王和杜九言被众人包围起来。
大家情绪很激动。
“走!”赵煜来了兴致,“朕去听听。”
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薛按,“吩咐羽林卫四面守着,弓箭准备着。”
真敢暴动,他一个都不留。
薛按应是。
赵煜带着一行人出了宫门。
对面,满城的百姓的听到这些消息,也都跑过来看热闹。
人群之中,荆崖冲含笑看着杜九言,道:“听说杜先生受伤了,可好些了?”
“托先生的福,还能再坚持个百八十年。不过,先生把福气都给我了,怕是自己的寿命要尽了。”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荆崖冲眉头簇了簇,随即舒展,道:“老夫年逾古稀,回首过往了无遗憾,若能用余下的福气,换杜先生一生康健,倒也值得。”
“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您的福气我照单都收了。您死了以后呢,我也会捡一块肉,以表达我对您崇高的敬意。”
四周的百姓听的很愤怒,有人道:“杜先生,荆先生怎么说也是长辈,您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呢。”
“以前还认为杜先生是个有学识的好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虚有其表而已。”
“就是,有多大的仇,你要咒一个老人去死!”
四面八方愤怒的辱骂声,不绝于耳。
杜九言含笑看着荆崖冲。
“都少说两句,杜先生年轻气盛,大家不必生气。老夫年纪大了,早晚都是要去的,她也没有说错。”荆崖冲笑盈盈地道。
“大家都散了吧,老夫的事老夫会处理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散了吧。”
他的大度从容,就越发衬托的杜九言无礼和不堪。
“别走,接着骂!”杜九言冲着荆崖冲挑衅一笑,“你们要是走了,一会儿我骂你们先生,可就没有人帮他了。”
荆崖冲更加肯定,今天这场,就是杜九言办的。
难怪他会从大理寺放出来,难怪他这么轻易就能来这里。
原来如此,她没有揪着所有的证据去辩讼,而是在这里等着。
她想干什么?
因为杜九言的挑衅,众人就骂的更凶。
远处,有人听不下去,觉得这么多人欺负杜九言就太过分了,纷纷要过来对骂。
“都闭嘴!”桂王呵斥道:“就听你们在这里不停说,读了几天书,认识几个人,看清了几样东西,就在这里把自己当圣人了?”
“从现在开始,谁再开口啰嗦一句,本王绝不轻饶。”
话落,又语气温和地杜九言道:“你说!”
“好!”杜九言负手转了一圈,面对大众,“事情吧,其实很简单。就是过年前后京城发生的一系列的人命案,以及长生岛的猎场,都是你们崇敬的荆先生一手指挥操办的。”
“但可惜的是我们搜罗了那么多证据,居然没有一件是有作用的,这真是一件让人神伤的事情。”
有人道:“没有作用,是因为先生本来就无辜。”
荆崖冲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她想用他煽动和操控人心的办法,来报复他。
可是,短短的时间,就凭她的能力,能办到吗?
不可能!
“操控人心……”杜九言走过来看着荆崖冲,“其实证据啊,砍头啊,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事了。想必,你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是吧。”
荆崖冲淡然一笑,欣然赞同。
“那我就用你的方式,来弄死你怎么样。”杜九言道:“换个死法,你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荆崖冲不以为然,“没有证据,不能定罪。老夫倒好奇,杜先生要给老夫如何的死法。”
“一会儿,先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