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止这一条路,但这一条路可以最快达到目的。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浪费时间?”王岸知道,“若是安家倒了,三年,就可以洗礼一个全新的大楚。”
楚砚冷漠,“踩着忠臣之骨,践踏忠臣之心,这条路不走也罢。”
王岸知挑眉,“这么说,太子殿下是不同意合作了?你真不怕我告诉大殿下你算计他?大殿下性情宽厚,心胸宽广,但是也不会不动怒吧?若是大殿下动了怒,太子殿下你的想,还有可能实现得了吗?你还能去得了南阳吗?你可想清楚了。”
楚砚沉默。
王岸知擅长揣测人心,“太子殿下好好想想。”
楚砚沉默片刻,道,“我不是非去南阳不可,也不是一定不能坐大位。王大人想必也不喜欢我坐大位,否则,这么多年王家就不会私下那么多动作了。你不必威胁我。”
王岸知真是没料到楚砚不为所动,看着他,“你不想得到安华锦?这可是你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想。”
王岸知新奇了,扬眉,“太子殿下明明喜欢的紧,连去南阳都有了打算,为何就不动动手指头,掐断了他们的牵扯呢?”
楚砚想起在宫宴之日,冷宫内殿,安华锦看到顾轻衍出现那一刻一瞬间清亮璀璨如烟花绽开的眸子,他淡漠地道,“我不会动手干涉表妹的决定,如果王大人有本事让她主动放弃顾大人,我倒也乐见其成。”
他如今的确也不太赞同安华锦嫁顾轻衍了,就凭当年顾家的袖手旁观,安华锦那个七窍玲珑的心思,焉能没有芥蒂?她怎么会乐意嫁入顾家?
但是,哪怕他亲自去找顾轻衍让他主动放手,也不可能出手强行干涉。
他与他的小表妹,那微薄的情分,他不能动手去破坏。就算不得她心,他也想他在她心里占据一个“好”字,哪怕这个“好”字只是作为他的表兄所得到的好。
王岸知是聪明人,从楚砚的只言片语间就懂了他坚守的心思,他邪肆地笑,“没看出来,原来太子殿下是这般痴情的人,这般痴情,偏偏不争,可惜了。”
楚砚不觉得可惜,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的对的事情,坚守住了做人的品质与底线,他淡漠地道,“王大人,好走,不送。”
王岸知也不多说,别有深意地看了楚砚一眼,转身走了。
王岸知离开后,楚砚的心情说不上好,对身后问,“竹影,表妹今日可有信函来?”
竹影摇头,“未曾。”
楚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王岸知离开太子府后,对车夫吩咐,“去皇宫。”
车夫应是,马车向皇宫而去。
皇帝病了多日,有楚砚和楚贤这两个儿子盯着太医尽心诊治下,他渐渐地好了。
皇帝没想到他这个两个儿子会对看好他的病这么尽心孝顺,他本来以为,这两个儿子是恨不得他驾崩的,他驾崩了,楚砚才好名正言顺登基。
皇帝第一次在后宫女人们的争斗上吃了亏,如今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近来都不再召后宫的女人到跟前伺候,但他因病不能上朝,病好了也颇有些浑身乏力,如今正在帝寝殿内待的无聊。
所以,听说王岸知来了,皇帝莫名地有几分欣喜,想着王岸知有多久没来他面前了,如今来了,必有大事儿。
王岸知这个人邪门的很,似乎他没有大事儿,就不会出现。皇帝渐渐地喜欢王岸知这种行事风格与让他偶尔献上一策的刺激感,所以,还颇有点儿激动。
王岸知进了帝寝殿,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他皱了皱鼻子,嫌弃地撇开脸,对张公公说,“给陛下开开窗透透气。”
张公公看向皇帝。
皇帝见到王岸知似乎一下子有精神了,心情很好,跟着吩咐,“开窗,朕也的确是闷的很,一天都闻着药味,饭都吃不下。”
张公公只能去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