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已经把暗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听见这话笑了笑,转头道“那姑娘的心上人是个撒娇精,难缠得很,轻易让人割舍不下。”
阿南神色复杂,“撒娇精?那姑娘不嫌他没点阳刚之气?”
顾宁幸灾乐祸地笑了:“你最好别让沈辞听见这句话。”
阿南不解:“和沈少将军有什么干系?他还会认识这种人不成?”
顾宁已经走远了,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里头含着些微笑意:“改日他来的时候,我让你长长见识,你也学上两招回去对付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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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从暗室中出来,又趁着月色遛了一会弯,总算让夜风把脑子吹清醒了些。
且不说阿南说的那话是不是真的,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以陆超那心狠手辣的性子,真到下手的时候,他对顾宁能仁慈些?
她要真把这事放心上了,那就未免太天真了些。
只是有一件事顾宁不得不介怀,陆超对她的那意思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的?
若他现在还没那意思,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已经有了……
只怕事情就要棘手些了。
陆超那人她清楚得很,表面上云淡风轻,骨子里其实跟顾宁一样,好强到死,若非如此,他们俩上一世也不能臭味相投,一同入了辰王的阵营,给辰王做事。
他对自己未必有多少喜欢,但这一世多了一个沈沉渊,一时被激出些好强心也是极有可能的,到时候恐怕会无端多些变数。
顾宁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要愁这种事,整个人烦躁得不行。
她想来想去,在此事解决之前,只能先委屈委屈沈沉渊了。
只是那个祖宗那副对她有瘾的样子,她真的不太放心。
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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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边迟迟不见出事,陆超也跟着不上心,敷衍着治长平侯的蛊毒。
顾宁责问他,陆超竟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光如此,还能见机下下沈沉渊的眼药,说顾宁最应当催促的其实是沈辞,沈辞那边若是早动作,长平侯夫妇的蛊毒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还说沈辞迟迟不动手,怕是暗中早就反悔了,顾宁与其指望他,还不如自己早早打算,免得届时被反咬一口,连苦楚都没处诉。
话到最后,沈沉渊在陆超嘴里俨然成了一个诡计多端两面三刀的小人,不但如此,还是色中饿鬼下流坯子。
顾宁本想出声反驳,后来想想,后头半句好像还真没冤枉他。
这人去苗疆一趟回来,也不知是见识了什么大场面,在顾宁面前行为举止是越发放纵了。
他干的那些事,顾宁还没同他成亲就已经觉得有些难熬,若是真的成亲了……
顾宁简直不敢想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怕是要死在房中。
陈嫣照样还是杳无音信,辰王比官府还上心,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过来问一次,有时还暗中盘问府中的下人。
他也不是没疑心过顾宁,奈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端倪,最后也只能作罢。
辰王为什么这么着急顾宁清楚得很,照他的谋划,陈嫣早该被除掉,现下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却失踪了,成了一把无时不刻悬在他头上的刀,辰王如何能放心?
三日之后,顾宁又去了暗室一趟。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顾宁拧着眉头走进去,看见阿南正对着烛光,眯着眼睛从上往下看一个白瓷瓶子。
顾宁凑过去,“你在干什么?”
阿南吓了一跳,瓶子差点没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拿稳了,拍着胸口道:“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顾宁淡淡道:“有声音,你没听见。在看什么?”
阿南摇了摇手中那个瓶子,嘿嘿一笑,“我们苗疆的蛊毒,外人不懂的。”
顾宁:“……我就是随口问一句,也没真想知道。”
顾宁说着往旁边看了看,陈嫣披头散发躲在墙角,手里捏着被褥,一双眼睛空空泛泛的,见到顾宁也没什么反应,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宁扬了扬下巴,“她怎么了?”
阿南也跟着瞧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一时没注意,药用得太猛,把人搞傻了。”
顾宁定定地看着陈嫣,“傻了?”
阿南以为这人是在生自己的气,赶紧道:“但是她该招的都招了,包括之前藏着掖着的蛊毒在哪儿,什么都说了。”
顾宁没搭话,眼神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南忐忑道:“顾宁……?”
顾宁总算回话了,“没走神。”
她顿了顿,问道:“会不会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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