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再去火上浇油。
沈沉渊这会倒是听话了,“哎”了一声,应得格外乖巧,他抬手轻抚了下颈上那道牙痕,看着顾宁道:“方才的话都是逗你的,这牙痕的来历哪能那么香艳?都是兆儿那小孩造的孽,一嘴下去,给他爹平白咬出来一个不存在的娘。”
沈沉渊以为自己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也该把那个“下流坯子”的头衔给摘下去,却不料顾宁听了这话,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种借口……你是在侮辱谁?!”
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看你这熟门熟路的,以前也没往兆儿身上泼脏水吧?!可怜的兆儿!他才五岁,就要被你这样污蔑!单我知道的就有这件事,背地里还不知他给你背了多少回黑锅!……”
顾宁掰着指头细数沈沉渊几宗罪,最后总结陈词,“你的心真脏!”
沈沉渊:“……”
他长吁一口气,闭着眼睛养了好一会的神,半晌才重新看着顾宁咬牙道:“这真是沈兆那兔崽子干的!”
沈沉渊往顾宁身边凑了凑,扒开自己的伤口压着火道:“你好好看看!这牙痕上是不是缺了好几处口!除了沈兆正在换牙,京城之中有那个姑娘是缺了几颗牙的?!”
顾宁低头瞟了一眼,面容却更加一言难尽了,“有,城南开醋坊的马大娘,她不就缺了两颗门牙?”
沈沉渊崩溃,“那也是个姑娘?!”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直把牙痕往顾宁眼前凑,“你睁开眼睛看清楚!”
沈沉渊觉得自己十六年来就没这么委屈过!
不能再逗了,再逗这人真要急了,顾宁死命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随意往沈沉渊锁骨处看了几眼,安抚他道:“好了好了,你说的是对的,方才确实是我看走眼了,委屈你了,你还是个清白之身。”
话音刚落,顾宁就听见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问:“什么清白?”
是徐老夫子!
顾宁眸光骤然一紧,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沈沉渊脖颈上这牙痕着实是个大祸害,一露出来就给他们俩惹来了麻烦,老先生又惯常喜欢把事憋在心里,自己揣摩,偏偏他每回揣摩出来的结果,无一不和事情原本的样子相隔十万八千里。
若是给他把这个牙痕瞧去了,搁在心底,顾宁都不敢想自己最后在他心里会是个什么形象,把她编排成个专门榨干他得意门生精气的妖精……
这种是徐老先生也不是干不出来。
顾宁当机立断,立马伸手一把捂住了沈沉渊颈上的牙痕,手刚一挨上去,徐老先生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身侧,“顾宁你们方才在说什……你捂着沈辞脖子做什么?”
别说沈老先生讶异,就连沈沉渊都是一脸茫然,抬头愣愣地看着她。
顾宁动了下,把另一只手也跟着挪了上去,变成两手捧着沈沉渊脖子的姿势。
她朝呆怔着的沈沉渊使了个眼色,而后抬眼看着徐老先生,微微笑着道:“沈辞他、他昨日没留神,不小心落了枕,我也略懂些岐黄之术,便想着帮他正正骨。”
顾宁上下嘴皮子一碰,沈沉渊立时就成了个歪了脖子的,沈辞反应也快,略略一想就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捧场地把整个头靠在了顾宁的手上。
顾宁:“……”这人还真会顺竿爬。
徐老先生担忧地往沈沉渊脖子上看了下,顾宁手瞬间一紧,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来,倒是信了顾宁的说辞,皱着眉头道:“你若是懂,帮沈辞正正也好。”
他若有所指地对着顾宁道:“同窗之谊,正当如此互帮互助。”
顾宁垂下眼皮,应了一声“是”。
徐老先生同他们聊两句,没一会又被另一位学子给叫走了,顾宁偷眼看他确实是走远了,这才把手撤回来,又瞧了那道牙痕两眼道:“你自己也想办法好歹遮一遮,我有点害怕。”
顾宁一脸凝重:“指不定哪天市井里那些淫词艳曲的主角,就稀里糊涂地多了咱们俩。”
沈沉渊翘起嘴角,指尖点了点那道牙痕,“这能怎么遮?”
“要不然,”他提议,“你继续给我捂着?”
顾宁讶然,“你还是个人吗?!我要真这么几个时辰地捂下来,这双手干脆也不必再要了,直接砍下来安你脖子上算了,你就顶着这双手四处走动。”
沈沉渊努力憋笑,“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顾宁沉吟,猛然瞟到一抹粉色,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点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沉渊默默把身子往后退了退。
当日沈少将军休课回府,没如往常一般晃晃悠悠地溜达着回去,反而提前叫人备好了轿子,人一出学堂就直接扎进了轿子中,愣是连脸都没露一下。
这么千防万防还是不小心让他一个友人看见了,那人当即一愣,回过神来哈哈大笑,指着沈少将军的脖颈。
“你脖子上这嫩粉色的手帕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系上去的?”
沈沉渊捏了捏那块帕子的一角,“跟你没关系。”
那人“啧啧”两声,“这颜色,我再年轻个五岁都不敢轻易尝试。”
沈沉渊睨他一眼,“我跟你不一样,我这张脸不用考虑那么多。”
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mua
第21章
那友人回去后把这事和圈子里熟识的其他人说了,一群人啧啧称奇,全没想到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深沉渊私下里竟然骚成这样,碰到个熟人见面就谈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彻底把这件阴差阳错的事给传开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