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两次的处置经验,明若星反应迅速。他立刻抓起桌上的抑制剂,托起何天巳的下巴朝他嘴里灌去。
然而何天巳已经进入了全面发作状态,浑身肌肉抽搐紧绷、牙关紧闭,淡绿色的抑制剂几乎全都沿着嘴角流淌到了脖子上。
药剂原本就所剩不多,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明若星很快就改变了做法——先将抑制剂含在自己嘴里,再用双手按住何天巳的咬肌强迫他张嘴,一点点将药剂哺进他的口中。
这听上去是个暧昧的动作,可真正实施起来却只有“艰难”二字才能形容。
陷入意识模糊状态的何天巳全程极不配合,甚至有好几次大牙都重重地磕到了明若星的嘴唇。
明若星知道自己的嘴唇正在流血,但这更加有利——他就将混合着自己血液、唾液的抑制剂一点点哺进了何天巳口中,强迫他吞咽下去。同时也没忘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进行外部镇压。
就这样双管齐下,僵持了大约四五分钟,何天巳的肌肉终于开始放松。信息素的乱流缓缓收敛,退回到那具充满了不解之谜的神秘躯体中。
明若星赶紧扶起了何天巳,将他弄回床上躺平。然后又从那一堆被何天巳搞乱了的药片里取出合适的剂量,服侍他用温水送服下去。
何天巳咕嘟喝了几口水,整个人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见危机暂时解除,明若星这才喘出一口长气。他靠坐在床边,一边擦拭着额头冷汗,一边继续留意着何天巳的情况。
与前面两次相比,何天巳这一次发作的程度明显略轻、持续时间也较为短暂。但发作之后却迟迟没有清醒——这是偶然,还是因为抑制剂的特殊作用?
或者说,这次小发作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最近还可能会有真正厉害的大发作?
感觉上都有可能,实在不好判断。
除此之外,明若星私心还有另一件在意的事——何天巳刚才那紧紧的一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是发病时的无意识动作,还是他记起什么来了……
不行,还不是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
明若星告诫自己切勿感情用事,一面将目光转向不远处一片狼藉的桌面。
为了应急,余下的抑制剂已经全部用完,药片也消耗了不少。如果今晚何天巳的状况好转,那他极可能还会坚持参加明天那个什么鬼老年旅行团。
而就算他不去,如果再发作一次,也已经没有药物可以压制了。
必须去s市取药,立刻马上,越快越好。
在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明若星再一次看向躺在床上的何天巳。
带他一起去s市显然是最省事的选择,或许顺便还能让沈东篱再给他做个检查。
但是换个角度思考,带何天巳一起走却也是最冒险的选择——山里的夜路本来就难走,万一何天巳中途发病,信息素乱流干扰到了正在开车的自己,那后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即便是现在,明若星还有点头晕。他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决定独自开车往返一趟。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见鬼的老年旅行团明天什么时候出发,但是从现在到天亮至少还有六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
明若星迅速地穿好衣服,抓起车钥匙、手机和必备物品。想了一想,又从柜橱里翻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温水,又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液滴进去。
然后,他就拿着纸杯和一些剩下的药片重新回到床前,用力拍着何天巳的脸颊。
“你哪里都不准去,等我回来!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喝这杯水,还有吃药!听到没有?!”
何天巳依旧是迷迷糊糊的,但好歹还是冲着明若星点了点头,又大着舌头追问:“小明……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