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委屈(1 / 2)

耶律赫寒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可是他看着此时的楚宇,心里一阵阵的感到恐惧,只觉的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一点儿用处,急得睚眦崩裂,怒吼道:“马上去找巫师来……”

顾七月因为是耶律赫寒的近身侍卫,已经在旁边将情况看明白了几分,心中不由的嗤笑,这些北域人盲目地自高自大,除了拳头,还是什么都不懂,以为找两个巫医跳几下大神,就药到病除了?

她想是想,但是心里确实替楚宇着急,知道他这样继续发烧下去,会引起很多后患来。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跟她最为亲密的院长丈夫就是个出名的中医大夫,她经常跟在他身边摆弄草药,看着他治病救人,对于一些简单的药方,药理还是很熟悉的。

在刚才生火做饭的时候,她看见这附近有些发了芽的金银花,蒲公英等,她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弄了个火把,就到他们扎营的附近山上开始找草药。

还好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粼粼的月色映照在山腰上,草地里,树影婆娑如若浴在月光中的楚楚佳人。

十五现在被编入楚宇的亲卫队,几乎每天跟顾七月见面,此时见顾七月独自上了山,急忙趁着别人不注意跟了上来,见顾七月找草药,他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不添乱,只是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拿着找到的草药。

顾七月其实一个人上到这山上也感觉出了害怕,如同黑黝黝的地方随时会窜出什么未知的妖魔鬼怪,此时见十五跟了上来,感激的对他回眸一笑,月光下,十五但见明眸如水,光亮照人。

事实上,这山上有很多珍贵药材,可惜这些处于发展阶段的北域人根本不懂得使用,顾七月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几种治疗风寒发烧的草药,急忙跑回来,清洗了一下,放到锅里面煎药。

耶律赫寒现在已经是极度的烦躁不安,不停的在大帐内外走来走去,忽然问闻道一股浑浊的味道,扭头一看,顾七月正聚精会神的蹲在一口锅前煮着什么,还不断的努力的扇着柴火。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怒火喷薄,一股热气在四肢经脉流窜,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煮东西吃,可真难为一向寡淡冷情的楚宇将她看成朋友,对她另眼相看!

耶律赫寒两大步奔过来,抬脚就向那口锅踢去。顾七月听到风声,回头看着耶律赫寒凶神恶煞般奔着自己而来,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似乎是他盛怒的迹象,心中已经有了防范,见他抬脚踢向自己辛辛苦苦才要熬好的汤药,不由的起身扑到他的脚上。

耶律赫寒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为了吃不要命,多亏他原本是为了踢一口锅脚上没有运气,但对顾七月来讲,耶律赫寒这踢在她软肋上的一脚还是太重了,疼得她面色瞬间变得雪白,浑身都冒了冷汗,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怎么样?”耶律赫寒拧着眉头问道,又恢复了那种带点不耐和厌烦的样子居高临下地倪视着还坐在地上的顾七月。

“……我,我没事。这,这药是给楚宇熬的,你让人喂他喝下去吧!”顾七月忍着痛,断断续续的说道。

“药,什么药?”耶律赫寒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锅,这时候也闻到的空气中丝丝的苦涩味道。

“锅里面的是草药,我为楚宇在山上,在山上找了些治疗风寒的草药,已经熬好了,你叫人喂他喝下去吧!”

北域人虽然信奉巫师,但是耶律赫寒对于南夏人看病所吃的草药还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此时情知道自己误会了顾七月,但是面子上一时有些下不来,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从来都是不吃药的,再说,楚宇不可以随便乱吃药的!”

顾七月这些天已经知道楚宇的身份尊贵,看他和耶律赫寒在一起的情形,估计他在北域国不是王孙也是贵族,现在见耶律赫寒这样说,知道他是怕自己在药中做了手脚,害死楚宇。

于是她强忍着腰侧的疼痛,站起身将锅里面的药水到在一个大碗里,然后又到进旁边的小碗里一些,鼓起腮帮反复不断的吹,待药有些稍稍的凉了,就忍着苦味,将小碗里面的药全部喝净。

耶律赫寒见顾七月如此,想起她先前在妓院中,对楚宇舍身相护的情景,想她是真心实意的为楚宇好,不由点头:“好,你把药端去给楚宇。”

顾七月腰腹疼痛,心里委屈,此时也不知是何滋味,一阵心酸席卷而来,一滴泪缀上睫毛扑闪欲坠,口中轻轻答道:“是,将军!”

耶律赫寒见顾七月因为一直在锅灶旁烤着,如凝脂般润滑的脸庞泛起红晕,也许是因为热或者疼痛,洁白的额头浸了细密的汗珠,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如同灼热的烫进了他的心里,融化了冰封了多年的心,直烫得那处柔软冒出缠缠绕绕的未知情绪。

这样软弱的情感,几乎是从来没有在他坚硬如冷铁的心中出现过的。顾七月的眼泪,居然能让他的心在刹那间柔软起来。

楚宇此时正烧得厉害,妖艳绝美的脸因为发烧而更显诱人,只是额头上不断冒着虚汗,高烧令人疲倦,他已经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顾七月忍着腰间的疼痛,将药碗放到床头上,轻拍楚宇的脸颊,低低呼唤着:“楚宇,你醒醒,楚宇,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