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归途 蓝淋 6885 字 1个月前

陆风高大的身躯从背後有力地覆盖著,我的背紧贴著他的胸膛,火热地摩擦。身体随著他的动作大幅度前後摇摆,完全不能自主。

我咬著床单低低地呜咽。

“痛不痛?”他的手伸到前面,一手在胸口抚摩揉搓,一手往下包住了我颤抖著膨胀起来却一直无法发泄的欲望。

“呜……不要…………”床单也咬不住了,我盲目地摇头。他那麽熟练灵活的挑逗,我根本招架不住。还有後方热烈的抽动。

“呜…………呜…………不……啊────”

猛力一顶,手上最後技巧地收住。

我闭紧眼睛急促地喘著气,小腹紧缩著颤抖。他把满手粘湿细细涂在我胸口上,边涂边噬咬我汗津津的脊背。

越咬越重,而後停留在体内的他又炽热膨胀起来。

“不要,不…………”我徒劳地挣扎。很疲惫了,下身微微麻木。不要再做了……

“可是我不够……”他把我的脸侧过来,吻住,“小辰……我忍不住……我想要你……”

激动的抽送,他的身体一直都炽热滚烫,要融化要燃烧起来一样。

“谁都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我也一样……我……忍不住。跟你做我当然很满足……也希望你会和我一样觉得幸福。”

很久以前,你是这麽对我说的对不对?

那,那麽……我可不可以以为……你现在是爱著我的?

我……我,如果我觉得幸福,你是不是也一样?

如果,如果我现在还爱你,你……是不是也一样?

醒过来全身酸软著隐隐作痛,有点恍惚。像做了个漫长的过於疲劳的梦。陆风不在。披了衣服起来看看闹锺,知道这个月的满勤奖已经泡汤了,索性坐著时间充裕地发呆。

陆风留著张纸条,和一把硕大沈重的钥匙。他的字一如既往地张扬不客气:“我先回公司,准你一天的假。”隔得远一些,又是一行:“搬过来一起住吧。”

能回到他身边那是以前偷偷有过的梦想。

可是也许有一天我有得把钥匙交出来然後提著行李被赶到大街上。

他抛弃过我一次,第二次大概会更轻而易举。

可我不知道再挨一次打击,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激情的时候犯糊涂是一回事,清醒过来再想想,不要把它当童话,而是把它当现实,越想越清醒,勇气就再也找不到了

钥匙我舍不得还给他,藏在抽屉里和戒指锁在一起,晚上睡觉前拿出来宝贝地看一看。

陆风没有主动来找我,我知道他是在沈住气等我的答复。

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需要太多的勇气,哪一步我都迈不出去。

躲了半个多月,瘦得更加离谱,朱砂偷偷带了根软尺逼我量过,腰围一尺八还差点点,效果比她喝的任何一种减肥药都有彻底。朱砂看我人在衣服里晃荡的样子,羡慕得要命。

下了班朱砂到处拉人要去吃日本料理。因为今天发薪。我们从来都是这样,月初钱一到手就多姿多彩地挥霍,到了月底万马齐喑连泡面都要挑便宜的买。

“你,你,你,你,你,一个也跑不掉。”这女人气势十足地钦点了好几个,当然少不了我和丁丁。

“我可不可以不要点菜只吃一百块钱一个人的自助?”我苦笑,“我想存点钱给我的电脑升级,上个月只存了五毛……”

“女王说吃什麽就吃什麽,你少罗嗦!”

丁丁这个狗腿。

争吵不休出了公司,看见辆深蓝的宝马停在路中间一副等人的架势。大家都认识那是老板的坐骑[自由自在]。

我下意识往丁丁後面躲了躲。

那个衰人却反应迅速地挡到朱砂前面去:“朱砂,说好我们是一起的,他要是想约你吃饭,你一定不要答应!”

他的一片赤诚得到朱砂铿锵有力的嘉奖:“神经病!”

陆风径自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眼睛看著我:“我有事找亦辰商量。”

我缩了一下,胳膊被他不动声色抓住:“上车再说。”

“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料理的!”我忙指指那夥人。

“哦?刚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去吧,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一群人出奇整齐,“你们有事慢慢聊。”迅速走得干干净净。

同事aa制聚餐是吃气氛,老板无缘无故请客是吃刀叉。大家都深谙此理。

“打算吃日本料理是吗?那我们去和式饭店。”陆风神态自若地开著车,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的胳膊修长健美。也许是车里的暖气太足了,我手心微微出汗。那绢制衬衫下的躯体是怎麽样强健有力,我再清楚不过了。靠得这麽近,无法不紧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买份快餐回去就行……晚上还要回家写企划……”

他没听见似地继续开车。

要了一个包间。穿和服的女侍跪坐著恭敬地上好菜以後退出房间,低著头拉上纸门。

“一套一套的,真受不了。”陆风抱怨地。显然对日式的恭谨严肃很不感冒。

装模作样跪坐了三十秒就调整姿势,懒洋洋伸直长腿,脚碰到我的膝盖,并不缩回去,反而恶作剧般插进我腿间。

我吓了一大跳,往後挪开好远。

陆风抬起眼:“你在躲我?”

“没有……”不否认是傻子。

“那过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别坐那麽远。”

硬著头皮挪过去挨著他坐下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饿吗?怎麽都不吃?”

指令一下我就机械地吃个不停。

“喝点酒吧。”我嘴里塞得满满的接过小巧光润的杯子。

一连被灌了好几杯,脸上微微烧起来。

他自然而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喂,你脸红了。”

这句话是贴著我耳朵说的,我手大大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清酒全泼出来。

“对不起……”酒渍迅速在长裤上渗开。妈妈……搞不好这条裤子要我一个月工钱……我手忙脚乱抓到纸巾就往他大腿上擦拭,想力挽狂澜。擦著擦著。手却碰到那个炽热坚硬起来的地方。

陆风看著我惊慌失措地收回手,又露出那种懒洋洋的不大善良的笑:“怎麽了?”

“…………”

他凑过来,呼出的气清清楚楚拂在我脸上。我刚一张嘴,就被结结实实堵住。被搂著腰抱起来,双腿拉开,跨坐在他腰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里浓郁的情欲他一点也不加以掩饰,舌头强势地纠缠,一手探进上衣里揉搓,一手已经解开了皮带。

“不行。”我困难地把嘴唇挪开,挣扎著抓住他肆虐的手。“不要这样……”

“怕什麽,不会有人进来。”陆风不论何时都是坦然镇定,迅速把我的薄毛衣卷到胸口,低头吻住胸前一点,手掌灵巧地滑进松开的裤子里,握住臀部。

“不行…………”

在他半强迫的抚摸亲吻里我的反应早就和他一样明显了,可是理智里一些畏缩卑微的东西顽固地排斥著,我不停扭动抗拒,逼得他急燥起来,紧紧固定住我的腰,强硬地抬高了要挺进来。

“不要!”我费力推搡他,又踢又打著想躲开那灼热的坚硬。

“乖一点。”

“不行,我不要!”

大概是觉察到我这次的反抗异常激烈而认真,陆风硬生生停住,没有做下去。只是面无表情望了我一会儿,然後松手:“为什麽?”

我狼狈地从他腿上爬下来,站也站不起来,连蹲带跪地把褪到脚踝的裤子拉回去。

“为什麽?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冷冷的调子又让我想起以前的第一次。薄薄的冷汗冒出来。

不能吵,绝对不能再和他吵了。

“不是……”

“你到底要不要重新开始?”他问得一字一顿。

“我不知道……”底气不足,软绵绵的回答。我低著头,说不清是心虚还是自我斗争後的虚弱,“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有什麽好想的。”陆风有些发怒,“要还是不要,就那麽难回答?”

他穿好衣服,半天不说话,显然在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不打扰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恩?”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摸的很用力,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我不是不要,我只是不敢。

万一这一步迈出去又要跌倒一次,我害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丁丁又挨朱砂的骂。

“老板和你多说两句就美得要飞上天去!你看人家亦辰,荣辱不惊,哪像你!天生小角色,出也出先,死也死先,站也站两边,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人物!”

丁丁挨了骂还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他就喜欢朱砂骂他,再威风凛凛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难免骨头贱。

挨完了骂他又乐颠颠出去给朱砂女王买酸奶,主管不在大家各自放羊,对这边的戏码早见怪不怪,没有人在意。

朱砂连同她那昂贵的裙子一起坐到我桌子上来:“亦辰,下班陪我出去吃冰激凌火锅。”

我头也不抬:“你饶了我,也饶了丁丁吧。”

“丁丁一点长进也没有,还不如你有趣。”

那是因为我不近女色。

“他怎麽会没长进?追你这麽久,关於女人的书看了不下一架子,水平直逼妇女研究专家。”我清楚朱砂对我并无邪念,只是老嫌丁丁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希望他能有所起色。

“他就只会送花请吃饭,再多一招都不会。”

“能坚持不懈做全这两招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想怎麽样?”真是人心不足,“要他为你去杀人放火,发射颗卫星上太空?”

朱砂还是一脸此恨绵绵:“就这麽跟了他,一点意思也没有,都没人跟我抢,谈这样的恋爱真没成就感。”

原来男人的价值是争抢出来的。

“我们部男多女少,来个男人跟你抢丁丁好不好?”我懒得看她一脸遐想的笑,“话说回来,伯乐也不是没有,昨天销售部那个长得挺甜的女孩子还跟我打听丁丁。”

“哪个?”朱砂一下子来精神了。

“叫什麽昕,就是胡子的师妹,上次来找胡子就跟丁丁聊得挺欢的那个。”

“你是说那个长得挺像狐狸的?”朱砂那表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高兴,“眼睛有点吊,还是单眼皮的那个?”

…………要她形容别的女孩子漂亮几乎是不可能。

我由著她坐在我文件夹上独自莫名兴奋去了。

丁丁高举著两支酸奶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待遇大幅度提高,朱砂接过酸奶左右开弓,突然对他说:“今晚一起去看电影。”

可怜的丁丁激动得直搓手。几乎要怀疑太阳东南西北一起出来了。从来都是他死跟著朱砂又追又请又送的,如今终於翻身。

接下来几天丁丁都是快乐似神仙,脾气也好得出奇。我看他傻人有傻福,不由得心生羡慕:“你们俩别过河拆桥,比翼双飞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树上挂著。”

照例一通丁氏傻笑:“对了亦辰,你再年轻,也该到需要爱情的年龄了吧?怎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小子吃饱了就管闲事。

“我怕失恋。”开玩笑的语气,可这是真话。

“你怕车祸怎麽还天天坐车?”

“车祸的话倒还一了百了,被人抛弃,那种滋味不好受……”

“看你平时潇洒得不行,没想到这麽小家子气。”丁丁送我鄙视的白眼,“我要像你这麽患得患失,现在连朱砂的衣角都摸不著。”

“机遇只给有准备的人,幸福只给有勇气的人。”这小子突然出口成章,得意洋洋。

“丁丁……”我犹豫,“你以前的恋人……离开过你,现在再来和你表白,你接不接受?”

“你爱不爱她?”

我点头。

“那不就好了?还用得著废话。两情相悦,有什麽道理不接受。”

“他有段时间是真的不爱我了。”

“你介意这个,所以气不过?”

“不是赌气,是怕他再厌倦我一次。”

“我不明白你的逻辑。”丁丁摇头,“本来简单的事干嘛要处理得这麽复杂?彼此相爱,在一起不就好了?”

“这麽简单?”

“要不然?你需要多复杂才行?”丁丁难以置信地望著我,“就你这麽点情商以前居然也敢天天给我做高参,教我怎麽追朱砂?难怪现在才追得到。”

这忘恩负义的家夥…………

丁丁那点说辞还不至於说服我。

但是陆风,我想再赌一次看看。

把我剩下的勇气和运气都赌上。

你能不能给我幸福?在我这麽孤注一掷以後?

我想再赌一次看看。

把我剩下的勇气和运气都赌上。

你能不能给我幸福?在我这麽孤注一掷以後?

我把钥匙和戒指都拿出来。那枚颜色黯淡的小银环已经有些小了,花了不少力气终於又把它套到手指上去。不大合适,但还是珍惜地看了又看,好象戴著它就能回到那个足够相爱的时候。

打陆风的手机,被告知已关机,并将呼叫转为自动短信。改打他家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到切换成自动留言的提示,我就挂上了。他没在家也许是有应酬。到他那里去看看的愿望还是很强烈。他不在也没关系,只是坐坐看一看也好。

握著钥匙居然有些紧张,半天才对准锁孔。

制作精良的门锁开启时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深呼吸一下,推开门,往前迈了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而已,足够我看见那组北欧沙发上纠缠著的两个人。有一瞬间我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两具男性躯体中那个强健的混血地白皙的脊背,分明就是属於陆风的。

我维持著伸出一只脚的姿势呆呆站著。

也许应该做点别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震惊狼狈,可我除了发呆什麽也不会了。

是陆风先抬起头来,看见我傻乎乎的样子他僵了僵:“小辰?”

这一声让我终於清醒了一点,松开捏著仍插在门上的钥匙的手,转身急急忙忙地走。我跑不动,只好用尽全力走得快一些。真该感谢这套房子独立门户的优越,我总算不至於再一次狼狈不堪地从楼梯上滚下去。

“小辰,小辰!你等一下!”

“你听我说!”陆风的力气真大,被他一把拉住的手腕要脱臼似地隐隐作痛,“你听我解释……”

我惶惶然地看著他。

我等他解释,其实我比他更希望能有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只要能自圆其说,我也心甘情愿上当受骗。我可以装傻可以什麽都信,只要不受伤,怎麽样都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找了别的人……”

“陆风!”我尖声打断他,晕眩得厉害,眼前一片发黑。咽了咽口水让声音能清楚地冒出来,“想要找人陪你上床,我的确不合适。你果然还是找别人的好。”

戒指戴得太紧了,我咬著牙拼命拔,皮都擦破了终於把它拔下来。

“这个还给你。”他没接,我用力扔在他脸上。

好了,都结束了,戒指还给他,钥匙还给他,我什麽都没剩下,干干净净的,以後什麽也不用再想,什麽烦恼也不会有,什麽爱啊恨啊都没有了。

挺好的。

我缩在卧室里一声不吭,只是一直不停地发抖。

朱砂和丁丁都以为我疯了,无缘无故几天不来上班,一来就递辞呈。

“干得不是很合适。”我现在只会一种表情地傻笑[自由自在]。

“不合适可以调整啊。想换位子去找老板,以你们的交情,还不是小事一桩。”

“我跟他没什麽交情。”我连跟他们说话都觉得辛苦万分,“只是同学过。”

人事调动非要总经理签字不可,我想手续齐全,就得拿著辞呈去见陆风。

敲了门进去,他正冲著电话那头语气不善地交代事情,抬头看见是我,掩饰不住地诧异,匆匆两句就挂了电话,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地看著我。

我是不明白他在紧张什麽,难道还怕我在这里大吵大闹或者对他大打出手?

我又不是小丑。

“总经理。”

他微微变了脸色。

“您看完了就签个字吧。”我吧辞呈推到他面前,恭恭敬敬。

“亦辰。”他口气隐忍,“那个男人根本什麽都不是,我跟他之间就只有你看到的那麽多,没有任何其他的。”

“请您签个字。”

“是我不对,但你也没有必要辞职,以後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保证。你搬过来住,如果介意,我就把家具全套换过。”

以他的理解我似乎是因为吃醋而在闹别扭。

陆风,你不知道你差不多已经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