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紫月,夏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日后改过来就是了。”德妃面上挂着笑意,出口的声音却冷了几分。这番话,任谁听都觉得有些不安。
紫月和夏竹是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不过紫月性子更加外显,所以她平日里也更亲近几分。倒是夏竹,有些时候,她还真看不懂这丫头,开口闭口夫人夫人的,让人心烦。
夏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依旧固执的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不喜这些内侍,可薛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娘娘怎可如此怠慢,倘若他在皇上那里多嘴几句,那可就......”
紫月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当是什么呢?先不说如今皇上宠爱娘娘,即便不是,在这宫里娘娘也是主子,哪有主子看奴才脸色的。我看,夏竹你就是太小心了,老是揣摩些不该揣摩的,若是能把心思放在主子身上,日后主子诞下皇子,还需要和这些个奴才周旋吗?”
紫月这番话,生生说到了德妃的心里。若说她还有什么担心的,那就是皇子。在后宫之中,无论如何受宠,没有孩子依旧是地位不稳。这一点,她自是清楚。
想到这里,德妃抬起眼来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夏竹,沉声说道:“本宫也是知道你的忠心,不过宫里不比将军府,由得你没大没小,倘若坏了规矩,本宫可不念你的旧情。”
夏竹脸色一白,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吧!”她自小服侍主子,自然知道她的脾气,这番话,很明显是起了别的心思。
德妃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了紫月一下,紫月这才上前几步亲手将夏竹给扶起来,装作亲昵的说道:“咱们都是主子身边的人,哪里能生出什么嫌隙来,日后这坏规矩的事情,断断不要再说了,免得惹娘娘生气。”
夏竹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似乎从紫月来到主子的身边,主子就越发的疏远了她。她深知自己有些时候说话不够妥当,可是,她也是为主子好啊。夫人一直都说主子在府里骄纵惯了,没有人提醒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夏竹掩下了眼里的委屈
,静静的立在一侧。许是,从入宫后,好些事情都变了。
德妃倚在榻上,小声的和紫月交代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紫月就端了药进来,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娘娘,趁热喝效果会好些。”
德妃含笑看了她一眼,满意的端起碗来,问道:“府里没传进什么话来吗?”
紫月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摇了摇头这才低声回道:“府里只是差人送进药来,别的没有提及。娘娘不必担心,如今娘娘圣眷正隆,对于将军府也是有助力的。”
德妃点了点头,看着碗里浓黑的药汁,嫌弃地拿起绣帕掩了掩鼻子,最后还是仰起头来喝了下去。
她没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紫月,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目光。
人总是这样,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可是,往往在很多时候,你表面上看到的并不是真实。而对于旁人,一味的辜负也最终会寒了人心。
只是,现在的德妃,从来都没有想过,皇上能够给她的宠爱,同样也可以给了别人,也许比之更甚。到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德妃这边才和宫女说笑着,一会儿子的功夫,就有太监过来进屋回话:“娘娘,各家小主都安排妥当了,凝芷宫和永淑宫还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这新来的萧昭仪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如今正前往明光宫去了。”
德妃一震,怒喝道:“下作的东西,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巴巴的凑上去,还以为皇上喜欢!”
“娘娘息怒!”回禀的小太监心下一凛,小心的说道。
德妃眼压下了眼中的怒意,挥一挥手:“罢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本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沉沉的压了下来。
“奴才告退!”小太监利落的行礼退了出去。
明光宫内,薛公公看着满脸娇羞福了福身退下去的萧昭仪,眼中满是疑惑。按说以皇上的意思是要远着长公主那边了,可今日这番举动倒让人越发的看不明白。
“薛公公......”他正想着,就听到案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皇上!奴才万死!”薛公公回过神来,惊惧的低下了头。
尉迟封抬起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一时间,大殿之内俱是一阵寒意。
他的眼光垂了下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一个主意在他的脑海中迅速的成形。
“传旨,摆驾凝芷宫!”他的声音清冷,却带有一股让人听不明白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终于要侍寝了,呜呜呜!
☆、第一次侍寝
“娘娘,皇上一会儿就到,您先预备着吧!”传旨的薛公公脸上堆起笑意,恭敬的说道。
萧清瑜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侍寝”两个字,心里突然间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只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琳琅小心的轻触了她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
“有劳了,薛公公。”萧清瑜嘴角弯了弯,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殊不知,她未曾到达眼底的笑意一点不差的落在薛公公的眼中。
怪了,若说欢喜他伺候过这么多的主子可没有哪一个是这样的神态,不说别的,就那眉目间无法掩饰的震惊就让人琢磨不透。这贤妃娘娘看着温婉,只怕是难驯的很呐!
薛公公掩下了眼中的揣测,弯一弯腰,道了声客气,这才退了出去。
琳琅赶紧扶着萧清瑜坐在榻上,看着主子明显有几分不在状态的神色,小声的叫了声:“主子!”
萧清瑜狠劲儿掐了自己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痛倒让她镇定下来,她有些心烦意乱,却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伺候好那位主子。
一时间,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饶是她早就有了准备,可当这一刻近在咫尺时,她才明白自己并不能做到全然的理智。
理智告诉她有了那位的宠爱她才能在后宫游刃有余,况且这种事情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只要那位起了心思,她再怎么躲都躲不过,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可是,心中又有一个小人在不停的念叨:“侍寝,侍寝,前世都没睡过男人如今却要被男人睡了,你以为滚床单像拉拉小手调调小情那么简单啊,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没有想到,萧凤鸾进宫的第一天,就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她不知道明光宫的那位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清楚自己如今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待清洗干净后任人享用了。
好在,她是一宫主位,皇上起码还给个面子亲自过来,否则,要让她和那些低位贵人一般脱得光溜溜的包在锦被中被几个内侍抬到寝宫,那还要不要活了,光是膈应就能膈应死人。
许是和那些更惨的女人做了些对比,萧清瑜这才有些释然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就是陪睡吗,反正现在日子过得这般奢华,吃穿都有人伺候,就当是交房租了有木有?
只是,这房租也太畸形了点儿吧,可不可以退房呢?萧清瑜又一次作
起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哎,算了,遇上尉迟封那样的绝色,“侍寝”神马的其实也是可以忽略的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