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何长青心里叫了声可惜,早知道京里还有这般风流人物,他早就过门去拜会一番了,不过此时结识也不晚,他错身退后几步,对着薛元和姜佑比了个请的手势:“薛厂公和张贤弟想必也是来沐浴的吧,呵呵,这所‘千秋岁’的温泉庄子极为有名,就由在下请两位进去吧。”

姜佑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他的贤弟了,想到这位是‘走旱道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另寻一间吧。”

何长青还要劝说,旁边的玉娘有些不耐,扯着何长青的袖子娇声道:“公子,咱们怎么还不进去?这地方不都给咱们包场了吗?”他瞧着薛元和姜佑,咯咯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计较这些个?咱们一同进去还热闹些。”

何长青是在城中闲逛的时候遇见他的,一看便知道他是此道中人,三两下就搭上了手,本来还觉得他温柔貌美,现在在姜佑和薛元身边一站,立刻被比成了庸脂俗米分,一把推开他,对着两人道:“君子好成人之美,若是两位不乐意,那就由在下换一所庄子,两位自便吧。”

他说着,两只眼睛不住地往薛元和姜佑身上打量,心想着要是这两人只要有一人肯跟他度一夕之欢,那真是立即死了也值了。

薛元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多谢何公子割爱了。”

何长青在心里比较一番,觉得还是跟薛元的可能性更高,毕竟他是个太监,张东岚却是正经男人。他正直直地盯着两人琢磨,一抬头却见薛元把‘张东岚’护在了身后,他这才发现两人姿态亲昵不似旁人,张嘴吃惊道:“你...你们难道也是...?”

姜佑听的额头青筋一阵乱跳,一拳就揍到他侧脸:“滚你的娘,满嘴胡沁什么呢?老子是正经爷们,跟你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可不一样!”她自己虽不在意这个,但却担心张东岚的名声,姜佑假借他的名头出来,他被迫只能藏在别院,万一一出来发现自己得了个好男风的名声,还不得埋怨死姜佑。

何长青猝不及防被她一拳揍翻在地,姜佑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我和薛厂公乃是京中旧识,所以才结伴游览金陵,少把人想的跟你似的不阴不阳!”

何长青身后的几个侍卫霍然变色,拔出刀来就想对姜佑动手,却被他一手拦住,他被人打了一拳心里难免冒火,但想到刚才拳头打来带过来的一缕香风,一时之间又有些痴,怎么也算是跟美人肌肤相触了。他捂着脸神色恍惚,半晌才咧嘴笑着接口道:“贤弟打得好,是愚兄失言了。”

姜佑看见他被打了还兴高采烈的贱样,越发觉得这人古怪,也懒得再和他说话,和薛元相携就走了进去。

何长青还痴痴地凝望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两人都走远了还不肯收回目光,他大概是龙阳话本看多了,一脸的凄婉哀怨,幽幽地吐口气道:“若是能教我跟他们亲近一番,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他只顾着自己犯浑,没注意旁边的玉娘眼神闪了闪,低声道:“公子,方才进去的那人,其中之一可是薛监军啊?”

何长青恍惚地点了点头,玉娘面色微喜,凑到他身边轻轻给他捏了捏肩:“公子既然喜欢,何不一道进去,反正这庄子甚大,没准还能寻到机会和那二人亲近。”

这话正中何长青心坎,可他又犹豫道:“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另寻去处,这时候再进去只怕不是君子所为。”

玉娘娇滴滴地捂嘴道:“公子可真老实,这两人都是有军职在身的,不能随意出来,公子这回若是错过了,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何不趁此机会多亲近亲近?”他轻声劝道:“奴家不忍心看公子再受相思之苦,况且公子是讨了钱的,要进去也是光明正大。”

这话正中何长青心坎上了,他咬了咬牙,一跺脚道:“咱们这就进去!”

玉娘面上一松,手上的戒筒不经意一般地转了转,一抹不易察觉的银光转瞬没入庄子的木门上,他又对着何长青道:“公子若是拉不下脸来,可以让奴家代替公子送些酒水过去,也是一番心意。”

何长青觉得这法子不错,便探手揽了玉娘,也抬步走了进去。

......

这片庄子依山傍水,并没有多少人工琢磨的痕迹,处处都是松林绿竹,这么瞧来反倒充满野趣,虽然是冬季,但这里种着常青的树木,瞧着倒也颇有生机。

姜佑饶有兴致地四面打量,连连点头道:“这地方好,朕回头回京了也要修一个这样的庄子。”

薛元漫声道:“皇上能过得了御史言官那一关再说吧。”见姜佑表情一僵,他似笑非笑地垂眸:“皇上对张三公子倒是关心得很,你这回出门,为何不带上他伴驾随行啊。”

姜佑先是撅嘴不乐意:“好好儿的时候你提他们干嘛?”她说完又翻了翻眼睛:“这话更没谱了,朕明明就是冒充他来的,他要是来了,朕不就露馅了。”

薛元拉着她进了一片繁茂的竹林,当中就是汩汩从山上下来的温泉,他一边帮她试水温一边道:“这话又说回来了,皇上到底是怎么冒充张三公子的?张三公子同意吗?”

姜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朕先跟东岚商议好,让他到称病去温泉庄子躲藏几日,等要走的时候他也不露面,只对外称要去南边公干,然后朕再假装重病在宫,朝上有李太傅帮朕遮掩着。”她摇头叹气道:“可怜东岚这些日子都不能露面了。”

薛元滑下水里,微闭了闭眼:“这法子倒没什么,只是张家两房人素有龃龉,二房人趁着大房无人伺机□□怎么办?”

姜佑一摊手:“外祖母已经醒了,还轮不到二房的晚辈说话,更何况还有昌平堂姐在,如今她和张家的婚事已定,虽然未曾过门,但事情真到了那个份儿上,就算不想插手婆家事也不得不插手了。”

薛元侧头看她:“皇上怎么还不下来?”

姜佑看着他玉白又肌理匀称的胸膛,解散的长发蜿蜒下来,像是一蓬睡莲绽在水面上,他一手撑在石壁上懒散地瞧着她,她干笑地坐在一边的竹椅上:“有点热...朕歇歇。”

美人固然好看,但也不是谁都能有力气消受的,上回她半条命都快丢了。姜佑正想着日后要好好习武提升体力,就见薛元蹙着眉低声说了句话,她‘啊’了一声,却没听清,下意识地凑过去细听,他就猝不及防地出手,让她整个人下了池子。

姜佑扑腾一阵,被他扶着站稳,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幸好这是温泉水,倒也不冷,她在池子里跳脚:“你搞什么鬼!”

薛元探手帮她拨开耳边沾湿的长发,削长的手指撩.拨她的耳垂,蹙眉道:“皇上怎么这就跌进来了,未免太不小心了。”他手指沿着耳廓滑到脖颈,再落到胸前:“穿湿衣服容易着凉,臣帮皇上解了吧。”

姜佑怒道:“啐,你哄谁呢?你这是欺君!”

薛元把她抱在怀里,一手勾着她腰间的绦子,一拉长衣便散开大半,他笑吟吟地道:“那就请皇上降罪。”

姜佑护着前襟:“就不能换个时候吗?朕不想...唔。”

他探到地方轻拢慢拈,含着她耳廓暧昧道:“皇上想。”

她无力地往后仰,却忍不住抓着他前襟:“朕,朕不要...”

薛元道:“皇上要。”他偏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臣最喜欢皇上口是心非这点。”

姜佑无力地靠在石壁上低喘,一边郁闷地想,她真的没有口是心非。她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正要开口,就听见竹林边上一阵喧哗。

没人沐浴的时候还会乐意让人在旁边看着,所以两人都把侍卫打发到竹林外面守着。姜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事儿被打断极为恼人,薛元面色极为糟糕。

两人浑身湿透在温泉里缠绵,这幅样子让人看到了可不好,姜佑跳上岸穿上备好的白袍,和薛元往竹林外边赶,她还没到近处,就瞧见方才依偎在何长青身边的玉娘手里提着食盒,一手拎着白玉的酒壶,跟挡在外面的侍卫求情。

“...我家公子是何太师和成安公主之子何长青,他是薛厂公是好友,这些东西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还望几位大哥行个方便,让我把东西送进去。”

他虽然自报了家门,但外面守着的侍卫甚是铁面,冷着一张脸道:“你回去吧,跟你们家公子说,想要见我们督主,先投了拜帖再寻个正经地方见面,不然别说是他了,就是何太师亲来也是一概不见的!”

玉娘玩狐假虎威这一套玩的倒是漂亮,闻言竖了眉毛,往底下啐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家小公子最得何太师宠爱,何太师是帝师,皇上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小心开罪了取了你的脑袋!”

这话吓唬一般侍卫足够了,但薛元身边的都是见惯达官贵人的锦衣卫,闻言连眉梢都没动一下,自上而下轻蔑地瞧了他一眼:“要是何太师亲来我没准还给几分面子,你算什么东西?一介男宠而已,连瞧督主一眼都不配的狗才,在这里仗的哪门子势?”他说着把手里的□□抵了过去:“还不快滚!不然老子可动手了!”

玉娘闻言心里一紧,倒不是为了他的话生气,而是担心自己不成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不惜扮作兔相公雌伏于男子胯.下的屈辱可就白受了,他干脆孤注一掷,提气高声道:“薛厂公,张监军,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你们吃食美酒过来了,还望你们赏脸收下,我好能回去和我家公子交差。”

姜佑这时候已经走了出来,看见他明明是个男子,却非穿了套裙装,头上还戴着钗环,唇上抹着口脂,非得做了妇人打扮,她心下嫌恶,不悦甩袖道:“这种人也由得他在此地喧哗,还不快把他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