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劳烦你们了。”周维平把卡递了过去。
简定是个老实人,替他姐委屈,却也是没有办法。
陶萍是个小女人,即使和大姑子平时有什么摩擦,到最后他们还是一家人,不帮亲帮谁,她扯了扯嘴角,“闹出这样的事,姐夫您还指望她高考啊。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我都忘了,还叫您姐夫呢,周部长,您哪位新太太家里关系不是挺厉害的吗,我们墨墨啊要是今年不能参加高考,您给说说,墨墨这孩子清华北大肯定能上的。”
周维平这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简墨休息了一年,周维平私下也去看了几次,每一次都看到她在麻将桌上陪着人摸麻将,每一次他都会苦口婆心的说上一大通,简墨只是目光阴郁的望着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眼里满是怨恨。那双眼太像简茹,周维平每见一次都会觉得良心受到谴责了一般,后来他再也没去见简墨了。
今天看到简茹,他总觉得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聂清冉突然嗤笑一声,“怎么了?见到前妻勾起你的回忆了?”
周维平默声不语。偏偏这样又给聂清冉的心头浇了油,“你倒是记着人家,可人家都忘了你是谁了?”
“清冉,你这是抽的什么风?”
聂清冉被他厉声一吼,脸色顿时一白,“我抽疯?你看看你,整个心思在哪里?简墨回来之后,你变化多大。”
“她是我女儿。”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中间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到现在再来谈父女情真是扯淡。
“是啊,我可记得当年是你的好女儿推掉了我的孩子。”
周维平叹息一声,“那么多年的事了,那孩子跟我们无缘,你看现在我们不是有锦城吗?”
“那不一样。”聂清冉嘶哑的喊道。
周维平头疼,站起身,“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今晚睡书房。”
聂清冉抓过茶几上的果盘一阵狂砸,最后趴在那儿大哭。她即使这辈子从简茹手里抢走了周维平,那又怎么样?当初的名不正,言不顺,无论这些年她怎么做,周遭的人依旧会在背后议论她。窃窃私语这一辈子她都无法摆脱。
隔了几日,钟昱和杨琼亲自去了简家。正是早上九十点,简家麻将汤才有零星的几个街坊过来聊天。
看到门口两人,一时间愣住了。
陶萍自然记得钟昱,她围着围裙,擦擦手上水滴,“你是那个――”
钟昱苦笑一声,“舅妈,我是钟昱,您还记得不?”
陶萍定定的看着他,“你们这是?”
杨琼走上前,“小墨舅妈,失礼了。我是柠檬的奶奶,亲奶奶。”
陶萍看着面前仪态淡雅的妇人,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一时间胸口窒闷的难受,她看着钟昱的俊朗的五官,好像在考证什么,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到里面来说吧。”
杨琼看着这里的环境,房子已经有些年代了,前面做生意,后院是住所。
“先坐吧。”陶萍去厨房切了两杯茶,端到桌上。钟昱站在那儿,有些诚惶诚恐,“谢谢――舅妈。”后面两个字陶萍觉得有些刺耳,也没理他。
屋子里有一面墙贴的都是奖状,很多颜色已经泛黄,字迹都不清晰了,杨琼细细的看了一遍,“你们教的好,小墨这孩子很好。”
钟昱心里五谷杂味。
杨琼抿了抿嘴角,有些苦涩。
“今天我过来是特地请罪来的,我的儿子犯了错,以至于她们母女这几年吃了不少苦。”
陶萍这会儿才知道简墨当年是怀了孩子骗他们去外地实习,一时间眼角酸涩,双眼濡湿,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待杨琼说完,陶萍吸吸鼻子,“你们走吧,我们老简家虽然比不上你们,但是多养一个孩子还是养的起的。”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也舍不得啊,简墨这孩子是遭了什么罪,她心里是恨极了钟昱。当年自己是眼拙了,还以为他不错呢。
“你女儿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你能原谅吗?”陶萍轻声说了句起身离去,杨琼看着她抬手擦眼角的动作,心里一阵枉然。
茶凉了,人也该走了。
陶萍心里非常不痛快,眼圈红红的。杨琼带过来的东西,她悉数都让他们拿回去了。
“小墨舅妈,我们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陶萍脸色淡淡的。
麻将汤渐渐热闹起来,不少人来和陶萍打听早上来的人是谁啊。开的都是好车,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陶萍淡淡的笑了笑,说是老太太远房亲戚。
晚上等简定回来,她把这事和他一说,简墨舅舅沉默了一个晚上,心里难受,“回头让简墨回家住吧。”
陶萍点头,前后连贯起来,她现在也想出来了,那位宁夫人就是她大姑子了。她该去找她们说清楚了。
☆、33
宁清远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他抱着柠檬,嘴角微微划起,只是眼底隐隐泛着疲惫之色。
简墨坐在一旁,手里放着近期老师给的资料,那方正的字体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她合上书,轻声问道。
宁清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简墨在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清远,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搬出去住。”
他的手蓦地一紧,黑色沉下来,薄唇轻动,“你这都已经做了决定,还需要和我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