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深深的看了靖丰帝一眼,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靖丰帝回过神来之际,却已见得萧文慧已经走到了门口,看着那背影,靖丰帝竟是有些恍惚。
想到方才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发现,靖丰帝更是警惕了起来。
皇位?不,她萧文慧不过是一个女人!
就算是有子嗣,却也只是一个崇宁公主?再说了,今日,崇宁公主流放,她却是丝毫情都没有求。
不可能,定是他想错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她就算是恨自己,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心念着皇位。
可是……不知为何,靖丰帝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皇上,那萧太子妃……”淑妃匆匆进来,瞧见靖丰帝闪神,禁不住开口道,心中也是又不好的预感,“皇上该不会同意让她做皇后了吧?”
方才,萧太子妃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自己,那眉宇之间的得意,似乎她的这个猜测,有迹可循。
靖丰帝猛然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皇后?
“朕会即刻下旨,赐封萧氏为皇后。”靖丰帝淡淡的开口,思绪依旧在想些什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淑妃听闻这个结果,依旧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更是不甘,“这……这怎么行?萧氏她……”
淑妃说到此,试探的看了靖丰帝一眼,终究还是开口,“萧氏她终归是萧家的女儿,是戴罪之身,怎么能够母仪天下?”
她算计着一切,好不容易,玉皇后倒了,她将夏侯音也斗垮了,眼看着这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位置,已经在她的嘴边,可是,却莫名出来一个什么萧太子妃,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
她怎么能甘心?
淑妃的手紧握成拳,隐隐颤抖着。
靖丰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朕知道,这些时日,你为了后宫之事,有所操劳,朕都看在眼里,上一次,朕和你提的,要立彦儿为太子的事……既然要册封皇后,那倒不如,一并给办了吧。”
靖丰帝心中盘算着,萧文慧这女人,他不得不防着,她想要皇位吗?
那么,这个时候,他将皇位继承人定下来,看她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立彦儿为太子?
淑妃一听,喜不自胜,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情,可是,下一瞬,想到文姑姑所说的话,淑妃心中的兴奋,好似被泼上了一盆冷水。
立太子之日,便是灵儿曝光之时……
不,不能立太子!
淑妃目光闪烁着,立了太子,灵儿的事情一旦被揭开,甚至连现在的局面也无法保住啊!
想到那后果,淑妃不敢去赌!
“皇上……”淑妃猛地抓住靖丰帝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甘,可依旧不得不开口,“彦儿刚成为亲王不久,皇上对彦儿的照拂,也已经够多的了,再说了,废太子百里骞这死了才没多久,彦儿终究是百里骞的弟弟,他若是这么快的就被立为太子,恐怕,心中会不好受。”
靖丰帝蹙眉,看着淑妃,好似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般。
淑妃的心思,他还不了解吗?
她是一直都希望他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可是,今日,他要立他为太子了,她倒是拒绝起来了。
这一个个的女人,当真变得快!
许是先前因为萧太子妃所积压的不悦,此刻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靖丰帝手一扬,甩开淑妃的手,厉声道,“不想为太子吗?那好,朕难道还担心,朕的皇位没人继承吗?百里彦不当,真还有别的儿子!”
别的儿子?皇上的意思……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淑妃倏然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这下该如何是好,她并非是不愿意彦儿被立为太子,只是,想到文姑姑的威胁,她不敢一试啊!
突然,她想到方才自己的猜测,“皇上,那百里璇还小,她的母妃,身后的势力并不强大,若百里璇为太子,他敌不住北王府的阴谋啊!”
靖丰帝蹙眉,“北王府的阴谋?”
“对,皇上,你想,娴妃姐姐为何千方百计的生了这个孩子,她的身后,到底是谁在撑腰,是北王府啊,如今的北王府,连皇上都没有办法,如今,有了这个皇子,他们就算是要谋夺皇位,也可以变得名正言顺啊!”
靖丰帝身子一晃,竟是一个踉跄。
对,他就是担心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这二十多年来,他都不容许娴妃育有子嗣,可眼下……想到北似娴的那个皇子,靖丰帝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了拳头。
这一日,他心中早就知道,可此刻,淑妃提出来,依旧让他震撼。
想到那日娴妃生产……靖丰帝蹙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那日,娴妃生产,萧太子妃不惜用他的这个秘密威胁他,让他保住这个皇子,还有,娴妃在凌霄宫那么好几个月,萧氏那贱人,必定早就知道了一切,她的谋划……
呵,她自己没有儿子,竟是和北王府一切……或者,她是在谋算着北似娴的儿子?
这个猜测,让靖丰帝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娴妃……闭上眼,靖丰帝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跳着。
淑妃瞧见靖丰帝的反应,眸光微转,意有所指,“皇上,娴妃姐姐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臣妾的心中就莫名的不安,臣妾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咱们百里皇室的江山,操控在别人的手中啊!”
这话,正好说进了靖丰帝的心里。
是啊,淑妃说的不错,若当真是让北似娴的孩子,长成了气候,那一切就都完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靖丰帝眸子眯了眯,那深邃的眸中,似在盘算着什么,“看来,那个孩子,不能留!”
留下来,就是祸害!
淑妃心中一喜,“皇上,臣妾知道,那孩子虽是皇上的骨肉,可是,皇上是一国之主,心中装着的,该是百里皇室的天下,有些东西,是无法顾及得到的!”
“是啊,无法顾及到,谁都不知道朕的心中,承受这些,是怎样的沉重!”靖丰帝眉心渐渐的舒展开来,与此同时,那声音,也越发的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