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这……”
这是怎么回事?那一道长长的血痕,还有她眼底那说不尽的惊恐,从何而来?
“她的脸,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甲,所以……呵,卿王妃,你看着心疼了吗?”
房间里,一个声音响起,让杜若卿身体一怔,那声音她认得,安九,是安九!
可是,她这个时候,不该是在这里的,不是吗?
杜若卿满脸的不相信,立即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不远处的床上坐着的人,脑袋竟是轰的一声,片刻一片空白。
那坐在床上,盖着喜帕的人……
目光之中,那人缓缓抬手,将头上的喜帕扯开,露出一张让人惊艳的面孔,尤其是那脸上带着的笑意,看在她的眼中,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安九……果然是安九!
杜若卿身子一晃,脸色更是惨白,“你……”
她怎么在这里的?
她出现在这里,那意味着什么?
杜若卿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越是想,越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卿王妃看到我,很吃惊吗?好似很不愿意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呢,但这分明就是我的新房,不是吗?别人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吧!”安九轻缓的语调响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缓缓起身,朝着杜若卿走来,看着杜若卿脸上的表情,心中更是觉得痛快至极!
嘴角扬起的笑意又大了些,“卿王妃,你方才有一句话说错了,刚刚和北策拜堂的人,不是这位姑娘,而是我!”
是她?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安九就已经脱身了吗?
不,这不可能!
杜若卿目光闪了闪,极力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安九怎么能脱身呢?
柔儿的计划很好,还有太子……百里骞心心念念的都是安九这个女人,他怎会让她脱得了身?除非……这一切,一开始,安九就已经有了准备。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杜若卿目光闪了闪,安九出现在这里,那么……
“柔儿呢?你把柔儿怎么样了?”杜若卿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的瞪着安九,眼底难掩急切。
安九挑眉,“卿王妃你放心,你的柔儿是堂堂太子妃,我安九还要不了她的命!”
不过,北柔所付出的代价,只怕比要了她的命,还要沉重啊!
安九嘴角微扬,邪恶渐浓,那笑容看在杜若卿的眼里,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你将柔儿怎么样了?”
杜若卿再次问道,这一次,更是上前抓住安九的双肩,面目狰狞的逼问。
安九蹙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冷声道,“这是卿王妃向我寻求答案的态度吗?”
杜若卿目光微闪,下意识的松开了安九双肩,退后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急切的对上安九的眼,“你告诉我,柔儿她怎么样了。”
这个安九,可不是一个善茬,柔儿这般算计她,她又岂是有仇不报的人?
柔儿只怕……
“呵呵,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帮她向太子表明了真心,让太子知道,她对他的爱,甚至不惜送上门去,密谋一场逼太子娶她的阴谋,呵,北王府的大小姐的大胆和豪放,可是平日里看不出来的呢!”安九淡淡的笑着,她想知道她对北柔怎么样了吗?
她告诉她又何妨?
就算是她卿王妃再有多大的本事,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杜若卿身体一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安九的意思……那一晚的夫妻之实,是柔儿她……
她一直都知道,柔儿喜欢太子,那一晚的事情,她心中有疑惑,可见促成了柔儿和太子的婚事,她便也没有多探寻什么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竟是柔儿自己……
“混账,混账!”杜若卿厉喝出声,那愤怒不知道是因为北柔,还是因为眼前的安九。
安九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卿王妃,竟然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见外了,还有,昨日我可也对卿王妃说过,卿王妃的好意,安九必定加倍报答,这话,我可不是说说而已呢!”
杜若卿看向安九,目光变得锐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在积蓄应对安九的力量,沉吟了半响,才开口道,“报答么?你能怎么报答?”
方才王爷可是刚刚下了令,将王府产业的事情都交给了她的儿子北穆,这偌大的北王府,当家主母又是她杜若卿,如今,他北策虽然还是个世子,却没了实权,她倒是要看看,这安九能奈她何!
精明如安九,明了她的心思,嘴角的讽刺越浓,“呵呵,我告诉你也无妨,现在这京都城内的大街小巷,都怕在传着你的宝贝女儿北柔主动献身的事情,你说,这传出去,曾经的两情相悦,不攻自破,你那宝贝女儿的名声……呵呵,我们东楚国,怎会容得下一个失了名声的人,坐上未来的皇后之位呢?”
安九话落,杜若卿方才所有强撑的镇定,都在那一瞬间破了功,安九她……她竟然……
“你,好恶毒的女人!”杜若卿咬牙道,这个女人,比起她的娘亲,可谓是天差地别。
“恶毒么?要论恶毒,我也不过是捡了你们的皮毛罢了,比起你和你那女儿,我可是自叹弗如,再说了,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感谢你们的‘关照’罢了!”安九冷哼一声,看着杜若卿眼中的恨。
恨么?
她安九可不怕呢!
人犯她,她自然要还以颜色,不然,只怕她的这条小命,早就被他们这些豺狼虎豹给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杜若卿的手紧握成拳,看着安九,竟是莫可奈何,一时之间,气火攻心,身子一晃,竟是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