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于是她只是敷衍的问了句,“不知太子殿下看中的猎物是哪种猛兽?”

“猛兽么……倒也算不上。”

司云靖轻嗤了声,突兀地换了个话题,“方才我独自在林中想了一会儿,京中流言确实不该是由你而起。你呢,”

他用马鞭梢指了指池萦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算想要传开流言,也不知从何处传起。”

池萦之注意到他头一次在她面前抛去了客套而疏远的称谓,用了‘你’‘我’的称呼。

在跑马场里莫名其妙挨了骂的膈应感觉减少了些,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殿下说的很对。那八个字确实不是臣说的。”

“不是你说的,那就是宣王。”司云靖思考了一会儿,扯出一个寒凉的笑来。“你放心,我饶不了他。”

池萦之长长地呼了口气,舒坦了。

她入宫谒见的路上没想错,果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人家精明着呢。自己只要没做害人的恶事,怕个鬼。

太子做事没那么狗了,她反而开始同情起管不住嘴的罪魁祸首宣王来了。

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替倒霉的宣王求个情的时候,司云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几步。”

池萦之果然走近了几步,走到了乌云踏雪的脖颈边。

司云靖用马鞭梢敲了敲她被衣袖遮住的手腕,吩咐,“伸手。”

池萦之迷惑地把衣袖往上捋起一截,露出两只嫩生生的手腕来。

她琢磨着司云靖应该是想查看她在林子里狩猎了整个时辰,手伤着了没有,便把手心往上摊开,解释,“用的是极好的软弓,又跟禁军大哥借了个铁扳指,臣的手无事——”

没等她说完,司云靖吩咐左右亲随,“拿绳子来。”

池萦之:???

她站在乌云踏雪的鬃毛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司云靖已经拿过一截绑猎物的粗绳子,绕着她的手腕牢牢捆了三圈,吩咐亲随,“把他捆马后面去。”

池萦之低头看着自己被捆成粽子的手,震惊了。

才觉得太子做事没那么狗了,这绳子又是他妈怎么回事。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太子爷刚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勉强入眼的唯一猎物’……该不会是自己吧?

说好的林间打猎呢,猎到最后,怎么猎到大活人身上去了??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第24章 咸鱼第二十四式

“……等等!”

池萦之纳闷极了, 实在忍不住追问了句,“臣今天到底怎么得罪太子爷了?殿下要臣跑马,臣就跑马了;要臣来外苑猎活物, 臣就猎了;如今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司云靖并不回头,坐在乌云踏雪的背上悠悠地道,

“你今天其实没做错什么。但谁让京城里传遍了孤与你干柴烈火的传闻呢。若你是个闺中千金, 孤倒也不在意传言了, 大不了求娶了就是。偏偏你是陇西王膝下唯一的嫡子。孤想来想去,今日只能借池小世子本人一用, 就这样绕皇城走一圈,叫所有眼睛都瞧见,所谓的‘干柴烈火’真相如何,堵一堵京城的悠悠众口。”

池萦之:“……所以,殿下相信那八个字真不是我说出去的, 但为了堵住京城里的悠悠众口, 还是要这么做。”

司云靖赞许地一颔首:“人还不算太傻。”

乌云踏雪停留的位置就在松柏林的边缘, 头顶林荫稀疏,冬日正午的金色日光从枝叶缝隙里映射进来, 司云靖抬头看着前方日头,“今日委屈池小世子了。你放心,宣王那边我饶不了他。——你们过去,把人绑牢了。”

林子里伺候的东宫亲随们呆滞了片刻,发觉自家太子爷是认真的,只好过来两个人,小声念叨着“池世子得罪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池萦之自己往地上一坐,手往厚袍袖里一塞, 死活不肯走了。

东宫两名亲随大眼瞪小眼,又不敢把人硬拉扯起来,请示的视线转向自家太子爷。

司云靖一皱眉。

他沉声喝道,“起来。”

“臣不起来。”池萦之盘膝坐在林间地上, “拴在马屁股后面绕皇城溜一圈,臣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司云靖神色冷了下去,漠然道,“不起来就死。”

地上坐着的池家小世子却并没有如他意料那样露出恐惧的神色。

按东宫做事的尿性,真想把人按死早在骑射场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池萦之心里默默吐槽着。

池萦之:“死也不起来。”

司云靖:“……”

他今天只打算捆了不省心的池家小世子绕着皇城走一圈,止住沸沸扬扬的流言的同时,也煞一煞他的性子,免得以后再做出夜闯东宫的荒唐事来。

谁知道看起来十分娇气的池小世子居然会往林间地上一坐,死活不起来了。

他不肯起来,还真没办法。

好歹是个藩王世子,初入京城还不到五天,没犯下致命大错,总不能当真弄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