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陇西王魁梧伟岸的身影在记忆里浮起,他估量着形貌,上下打量着浓眉大眼、手长脚长的楼思危,嫌弃道,“长成这样子了?比小时候丑多了。”

“错了。前头那位是淮南王府的楼世子。”羽先生忍着笑道,“躲在楼世子后面,把自己缩成一小只鹌鹑,自以为不引人注目的那位,才是池世子。”

司云靖:“……”

司云靖的视线从楼思危身上挪开,往后排伏地行礼的背影转了一圈。

入眼的是两片单薄的肩胛、一截润玉般的脖颈。乌发整齐地束在冠里,白鹤般的纤长脖颈低垂着,仿佛用力就能摧折。

前排的楼思危也是个少年人,背影看起来却宽阔厚实多了。

两人的脊背轮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难怪躲在前排的阴影里,差点没瞧见。

司云靖顿时不悦地拢起了眉峰。

“他怎么长成这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萦之:我就长成这样子了,宁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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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咸鱼第十五式(小修)

池萦之没敢抬头,屏息静气,但始终感觉头顶上方有道审视估量的视线,上上下下地盯着自己的头顶看。

那道瘆人的视线过了好久才挪开,脚步声随即响起,太子爷越过两边拜倒的人群,轻飘飘落下一句‘不必多礼’,径自往前方走去。

赴宴众人各自起身,排成两列跟随着进入临水殿,接引宫人引导落座。

临水殿向来是皇家宴殿,布置得金碧辉煌,十八根蟠龙赤柱撑起宽敞大殿,足以容纳数百人。

宾主入座,丝竹乐响,酒宴开席。临水殿里瞬间热闹起来,大家竞相过去太子爷身边敬酒,说些热闹的废话,却又小心翼翼避开真正关心的话题。

楼思危端着酒杯,跃跃欲试,”叔啊,咱们一起过去敬杯酒?”

池萦之刚被人从头顶上方盯了半天,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心想从太子爷的角度最多看到一片头皮,总不能看着头皮就认出人了吧。那也太惊悚了……

虽然对方应该至今没认出自己,但只要上去一敬酒,就得开始面对面打交道了。

池萦之满脑子都是即将发生的横跨春夏秋冬的六百章对手大戏,越想越怂,有点想要挖个坑现场把自己埋了。

“那……好,咱们一起去。”她强自镇定,端起一杯酒。

两个一起过去,二对一,总好过一对一。

她没想到的是,之前那么多藩王和世子敬酒都没事,轮到她敬酒就出事了。

为了表示郑重姿态,池萦之双手捧着盛满美酒的金杯,和楼思危并肩缓步过去。

临水殿正中藻井下方,太子独坐一席。古朴庄重的金丝楠木翘头案上,只摆放了寥寥几碟菜品,却摆了两个细口宽肚的玉酒壶。

还没有走到太子爷的案前,入席后就站在太子身后亲自护卫的朱瓴朱大将军突然如猎豹般窜出一步。

矫健修长的的身躯前倾,压下了大片阴影,酒气带着呼吸热气挡在了池萦之面前。

“身上藏了什么东西。”朱瓴逼近一步,眼神饶有兴味,盯紧了池萦之的手,“拿出来。”

大殿里小声交谈着的众人纷纷停下了话头,惊讶地往这边看过来。

池萦之更加惊讶地扫了圈周围,最后发现朱瓴喝问的人是她自己。

“没什么东西,只有酒杯。”她无辜地举着金樽,“过来给太子殿下敬酒。”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高举起酒杯,略歪了一下头,视线便和上首位的太子爷对上了。

司云靖喝了一轮十七八杯敬酒,带了两三分微醺酒意,单手支颐,玄色大袖垂落在案上,袍袖的阴影遮住了半张面孔,低垂的眸中不再刻意掩饰情绪。

下个瞬间,站在金丝楠木翘头案下方的池萦之,清楚地看到了……太子爷司云靖今天头一次看见了她的正脸,原本只是漫不经心扫过殿里喧闹的视线顿时一凝,深深地盯了她一眼。

下一刻,却又注意到了她手里敬酒的金樽,身上的庄重宴服,束发的男子发冠。

司云靖拧起了眉。

若有所思的视线盯着面前眼熟的藏青色大袖服片刻,记忆里跳出了湖边青石道跪倒的单薄背影……司云靖的身子往后一靠,眼神转冷了下去。

——太子爷认出她的身份了。

夹杂着众多含义的复杂眼神,将端着酒杯的池萦之从头打量到脚,从脚打量到头,又斜睨了眼旁边并肩站着的楼思危,将两人的肩膀身材对比了一下……

高坐上首位的太子爷最后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地伸手揉了几下眉头,转过头去,不看她了。

池萦之眨了眨眼睛,纳闷地低头打量自己中规中矩的藏青色交领菱花镶黑边大袖袍,又查看了一番金钩牛皮带上的佩饰,穿戴没有一样越矩的。

“许多年没见,这位的毛病越来越多了。”池萦之心里想着,

“心眼小,审美差,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