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之前跟着章家太上皇出国历练，所以哥俩已经有差不多两年没在一处瞎混了。

章四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二少。

结果见面后章四吓了一跳——不是样貌变化多大，顶多是清瘦一些，五官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只是那种精.气神却像是被魑魅魍魉吸走了一样，整个人十分消沉阴郁。

陈二少向来跟章四无话不谈，也没有隐瞒黑蛇的事。

奇怪的是，章四听完之后没有跟以往一样咋咋呼呼的给发小出一些馊主意，他沉默地几乎有点诡异。

“陈二，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你养的那条蛇……”

“它或许不是普通的蛇。”

章家干.的就是神神鬼鬼这一行，所以陈二少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发小疯了。

“别被《白蛇传》的故事骗了，蛇性阴冷凉薄，这是天性。就算真的修成了精怪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天性。”

“你救了它，它没反咬你一口，已经算你走运了，现在走了，你也别惦记了，这是好事。”

陈二少闻言朝发小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的，它愿意陪我这段时间，已经算是我走运了。

……

这之后，陈二少再没养过蛇，只是每当偶尔在电视上或者野外看到蛇的时候，都会一看再看。

看着看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还会笑出来。

陈二少年年匿名给爱蛇组织捐献大笔的义款，闲来没事也会去野生动物园去看看那些蛇。

上层圈子里都知道陈家二少爱蛇如命，只是任谁送他再珍稀名贵的蛇种，他也不要，更不养。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一晃眼，几十年过去，昔日倜傥风流的陈二少，成了成了无妻无子的孤寡老人陈二爷。

鬓染白霜，风雪满头。

他拄着拐杖，回到当年初遇黑蛇的那座深山里。

他在捡到黑蛇的那棵树下，拢了一个土堆，没有立碑牌。

只是将自己这么些年画的黑蛇画像，连带着早年黑蛇用过的那些旧物，还有自己随身带的玉件，都一并埋进了土堆里……

下山的时候，年迈的陈二爷，因腿骨不复昔日健朗，差些被一颗小石头给绊倒。

幸亏有个过路的青年扶了他一把。

陈二爷温和地朝青年道谢，却在抬起头对上青年那双眼睛的一刹那怔住了。

“老大爷，这个季节山路不好走，您怎么这个时候进山？”

“还是快些离开吧。”

青年话里带着好意规劝，声音却极是清冷。

陈二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抽出青年扶着的手臂。

转身一边朝山下走，一边笑着摇头叹息道：“是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来这里做什么，还是快些离开吧……离开吧。”

谁知还没走几步，那个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青年却又出声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