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付铮一瞪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儿子在这小丫头面前,一直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付铮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文先生笑笑对魏西溏道:“公主虽为女儿身,倒是有些男儿性。”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拧了拧眉头,道:“父王在幼时就教导本公主,天下事人当有责,本公主既然奉旨来西关,自不愿愧对陛下和太后厚望,竭尽所能解陛下和太后所忧,还望付将军和先生多多指教。”
“不敢。”文先生道:“公主小小年纪却心怀天下,叫人敬佩。”
付振海对魏西溏道:“公主若是有事,只管吩咐,本将自当义不容辞。”
多少还是不放心,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杀了个人确实立了威,后续呢?她要怎么办,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公主若是不嫌弃,本将身边这位文先生可助公主一臂之力。”
魏西溏看了文先生一眼,随即点头:“付将军果然有大将风范,本公主这里多谢将军慷慨,望文先生不嫌弃本公主一番胡闹,多多协助才是。”
大帐建成以后,中军都尉共十人,来了八人,另外两个被拖去喂狗了。
魏西溏入账,文先生紧随其后,付铮和季统分别站在两侧,大有护驾之势。
文先生瞅了他们两个好几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样跟在付将军后面?难不成是因为看到小姑娘,就有了保护欲?还是因为小姑娘比付将军长的好看,两个大小伙子就跟着人家小姑娘屁股后面跑?
行军路上一直传闻公主纯良心善仁德体恤将士,结果到了西关之后,倒是叫八个都尉见识了公主的狠厉,哪怕再有人不服气,可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官大一级就压死人,何况这大的不是一级两级,公主身上多了份狠劲,实在叫人有点吃不准。
其实军中处置个什么人,不是甚大事,比比皆是,不过面对着前一瞬还娇滴滴,后一瞬就砍了人头的红灵公主,过于鲜明的对比后,冲击力太大,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魏西溏坐入大帐,身上的血迹未干,她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坐下,看着那八人道:“诸位都是天禹的忠臣良将,也是天禹未来的将军,本公主得诸位一路护送平安至西关,对此本公主心存感激,也知诸位都尉一路辛苦。丁将军错信他人,自己被副将所害,导致诸位今日心神不安,相互之间相互猜忌只觉被天禹所弃,这是本公主的不是,未曾及时跟诸位将士说明。”
她笑笑,继续道:“陛下和太后临行前特地嘱托,本公主得三万大军一路护士,本公主既是诸位的责任,诸位将士也是本公主的责任。诸位既是为了护送本公主出征到此,本公主自不会弃诸位将士于不顾。在金州接任首领未到西关之前,军中所有事项若有疑问,须问过本公主方可执行,诸位将领每日领兵操练不可懈怠,物资军饷粮草要不得冒领错领多领,保证人人有份,诸位都是常年在外征战厮杀之人,自然比本公主知道,军中无小事,本公主相信诸位都尉不会叫本公主失望。也望诸位都尉不叫本公主失望。”
那八人抱拳齐声道:“谨遵公主之命。”
“另外,”魏西溏突然又道:“军令如山,想必不用本公主多说,军中将士不得违反军纪,否则以死罪论处,任何人不得为例。今日那一死一砍头的两人,倒是空出两个中军都尉的位置,本公主自会找人填上,诸位身边若有杰出之人,也可推荐于本公主,若是能有自荐,那自然更好。诸位且散去,本公主不希望竟然营中之事再有发生。”
那八人退了下去,季统突然从她身后绕了出来,抱拳道:“殿下!”
魏西溏抬头看他,“嗯?”
季统道:“刚刚殿下说空出两个中军都尉的位置,若有自荐最好,季统自荐。”
魏西溏拧着眉,“你?一个都尉率部三千,都是一阶一层爬上来的,你这样冒然插入,怕是不合规矩。”
付铮倒是直接开口道:“规矩就是用来叫人破的,否则规矩如何推陈出新?自古皆说有志不在年少,季统虽说未入军籍,可在西关两年,不论兵场沙场都尽数跑过,论才学武艺自比常人高出一截,若是有人不服,可拉出来比试一番,若是败了,那自是他技不如人,可若是胜了那便是他的本事。殿下何须以资历论英雄?”
季统未曾抬头,依旧抱拳道:“季统愿接受殿下一切验考。”
文先生咳嗽一声,这两小子就跟演双簧似得,可是说好的?不过看这样倒是叫小公主有些为难,他过来不就是帮着看看的么,不由开口:“殿下,既然季小公子有志,大可试历几日,若是觉得不适合,再换人也不迟。季公子虽久居南营,不过不属南营将士,却也为南营出生入死,是个男的的将才。如今营中缺将,但凡自荐者哪怕没有真才实学,到底也有几分不怕死勇气,更何况季小公子还有些本事?”
魏西溏看了那两人一眼,犹豫半响道:“那便先试试吧,若是不行再说。不过,虽说是做都尉之事,到底缺了履历,是以不能照都尉的标准发放食用,他日等你有了战功,再提升也名正言顺些。可有怨言?”
季统低头:“不曾有半分怨言,季统谢过公主,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付铮一看到他说话时不由自主盯着公主瞧,就觉得眼疼,“谢过就行了,还愣着干什么?”
魏西溏看付铮一眼,付铮拉着的脸老长,都快变成马脸了,对季统道:“稍后叫人领你去熟悉人员,你与他们陌生,无官无职无权,所以首要之际就是叫他们信服你。”
季统点头:“季统明白。”
等魏西溏叫人领了季统出去以后,付铮有些幸灾乐祸道:“等着看他出丑。”
魏西溏瞅他一眼,“季统出丑你高兴什么?若是他真是没甚用,那就是本公主识人不清用人不察,没识才的眼光。”
付铮立马道:“是我错了,别生气,真有事,大不了我帮他,行了吧?看看你那脸都快成包子了……你还瞪我?”
文先生一看,这两年轻人当着自己的面就说情意绵绵的话,赶紧走吧,不当电灯泡了,本来也没自己什么事。
不过说起来,文先生觉得公主是个说话很有煽动力的人,知道什么抓人心,这点来说,文先生对小姑娘的印象倒是挺好。
文先生对魏西溏施礼:“既然暂时无事,那文某就先告退,若是公主有吩咐,可着人知会一声便是。”
魏西溏站起来:“多谢文先生,文先生辛苦。”
等人走了,付铮看了眼大帐的门,终于等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了,转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拽到自己面前:“说,想我没?”
魏西溏问:“你说呢?”
付铮气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老实跟我说,想了没?在金州的时候可有惹出什么乱子?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了?凰女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又想了什么鬼主意?”
“想了想了。”魏西溏应付道:“我乖的很,要是真惹出乱子,我还能捧着皇太后的圣旨出现在这?”
“那凰女又是怎么回事?”付铮实在不信这就是什么天意什么老天注定的。
魏西溏瞅他一眼:“你是管家公吗?”
“对,我是管家公。”他说,“谁叫你这管家婆不乖?”
魏西溏:“……”
付铮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池儿,我看真是想死你了。”
魏西溏倒是站在叫他抱,过一会才开口:“叫你爹看到,你估计就不是挨骂这么简单,绝对要扒你的皮。你这是对皇家公主有企图。”
付铮一听,顿时乐了,“我对你一直都有企图,怎么了?有本事叫他扒了我的皮挖了我的心,这样就没有企图了。”
魏西溏伸手打了他一下:“有这样说自己的吗?”
付铮一把把她圈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池儿,想我没?我天天都在想你,老是做梦梦到你,你梦里可乖了……”
魏西溏忍不住伸手指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梦了?我就说你刚才在我院门口说的话很可疑,还说什么总算叫你抱着真人了,是不是?不要脸!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