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李景允眯眼,不甚痛快地道:“中状元有什么意思,下围棋的比不过下五子连珠的,百步穿杨也比不过人家拉不开弓的,武状元,自然也比不上禁宫散令。”

没由来地一股酸味,花月“嘶”地捂住腮帮子,龇牙咧嘴地道:“那不是为了哄五皇子高兴,好让他救您一回么,您怎么计较到现在。”

皮笑肉不笑,李景允拂袖:“得,反正爷高不高兴无所谓,还是个要靠别人救的废物,还参加什么武试,老老实实走马上任,还省得去丢人了。”

花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科举怎么就没个斗嘴状元呢?若是有,这位爷只管去,保证夺得榜首。

傍晚的时候,李景允带着她去了一趟栖凤楼,指着她给掌柜的说:“往后爷要是不在,银子都归她管,她想用就尽管用,只要把这栖凤楼运转的银两留够,其余的都随她去。”

那掌柜的瞪大了眼,看着他,活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花月很能理解这掌柜的,然后扯着李景允的袖子咬牙道:“公子,妾身看过栖凤楼的账,再败家也不可能败得了这么多!”

他白她一眼,冷哼道:“爷乐意都给你,你管得着吗?”

花月:“……”

话是怪宠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按照将军的意思,李景允下个月就要赴任,花月明显能感觉到李景允在安排各处的事宜,想让她在他走后不被人欺负,想给她足够的银子花,甚至还将朝凤和明淑来将军府陪她的次数都吩咐了个妥当。

坐在软榻上,花月看着窗台上落下来的月光,很是惆怅。

自打上回生气分开,她就再也没去跟他同床共枕,李景允也没说什么,如常地洗漱就寝,甚至有几次回来得晚,路过她的软榻边,还会顺手给她掖掖被子。

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李景允从府里的浴阁回来,半披着袍子,懒懒散散地擦着墨发,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走过来就弹了弹她的脑门。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嗯?”

花月回神,含糊地道:“没有。”

他点头,走去床边坐下,摸了摸半干的发丝,打了个呵欠就躺了下去:“你吹灯吧。”

应了一声,花月抱起小被子,呼地吹灭烛火,然后踩着绣鞋嘚吧嘚吧地跑到大床边,把被子放了上去。

李景允睁眼看她,眉梢一动:“怎么?”

“外头,外头太黑了,妾身有点怕。”耳根微热,她吞吞吐吐地解释,找的借口自己都觉得虚伪。

然而,床上这人竟然没有觉得不对,身子往里头挪了挪,大方地让她上去。

心虚地趴到他身边,她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一双眼滴溜溜地盯着他瞧。

今夜有月,屋子里熄了灯也还算亮堂,李景允的眉目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温柔,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掀开眼皮,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睡不着?”

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花月眼神微动,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公子是不是着了凉,嗓子都哑了。”

面前这人当真咳嗽了两声,焉焉地道:“沐浴出来吹了会儿风。”

“就算天开始热了,也不好在傍晚吹风啊。”她皱眉,嗔怪地起身,“妾身去给您拿两颗保风丸。”

“不必。”他捏住她的手腕,又咳嗽一声,“睡一觉便好。”

手指连着掌心都是冰凉的,花月微怒,掰开他的手捂在自个儿怀里:“跟冰似的。”

洗的凉水,自然跟冰似的,不然就白洗了。

李景允笑了笑,没有答话,只将床上单薄的被子抖了抖。

旁边这人果然看不下去了,大方地把她的小被子抖开,一并盖了过来。

“你不冷?”他挑眉。

花月摇头:“柜子里还有……”

还有个鬼,多余的被子他都扔去八斗房里了。

李景允摇头,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拉过来,宽大的被褥一盖,两人霎时挤作一团。

温热的气息从她身上传过来,他眷恋地蹭了蹭,又像有什么顾忌似的地挪开身子。

结果花月十分豪迈地就将他抱住,脚丫覆上他冰冷的小腿,像是想把热气都渡给他一般,贴得死紧。

嘴角一点点地往耳根咧,李景允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憋着笑问:“你这样不会冷?”

“不会!”她答得义薄云天。

真是个傻丫头,算计起外人来又准又狠,可在他这儿,怎么老是掉坑里呢。

李景允心都软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丝,突然吻了吻她的额头。

轻柔的触碰,带着几分隐忍。

花月一愣,倒也没像之前那般抗拒,只问:“公子怎么老喜欢,老喜欢这等事。”

“哪等?”他戏谑。

“就,就这个。”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脸颊还有嘴唇,她有些不好意思,“也太亲昵了些。”

李景允一顿,突然苦笑:“爷以为你喜欢与爷亲近,没曾想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你还是拿爷当外人。也罢,等爷进了宫,你若是遇见别的心仪之人,就让庄氏给你写个休书,改嫁去吧。”

“不是不是。”花月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一时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