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既然李四儿能光明正大站在前面招待宾客,那就证明她确实如野史之中,如市井传言一般,让隆科多对她自己百依百顺,现如今四阿哥在朝堂上势单力薄,唯一能借点势的就是养母娘家的名头了,齐悦为了四阿哥,还是能忍一忍的。

虽说四阿哥说得好听,肯为自己撑腰,可齐悦哪里会把这件事当真,她咳咳,她也想帮四阿哥出一份力不是,这会儿见人和和气气,就压下了丫鬟们的不满,嘴角勾着笑温和的点头,“既然如此,就有劳夫人接待了。”

看着人进去了的背影,李四儿背后站着的丫头看了看她的脸上,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讨好道:“有什么好神气的,不过就是个侧福晋罢了,还敢跟我们夫人比?瞧她身上穿的戴的,啧啧啧,真是寒碜。”

一般像这种大胆编排客人的话,从家奴口里传出,那就该把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给打死

,可李四儿反而不在意,还赞同的点点头,刚刚进去那个长相还不比她差,可不就得从衣食住行上比出个差别来,见着人还不如自己,不由得得意起来:“可不是,胆子小的没边了,身边跟着的那两丫头都比她有火气。”

像这样的人,难怪不得宠,跟木头人似得规规矩矩,换成她是四阿哥呀,肯定也不喜欢。像这样不受宠不讨喜还能做到侧福晋的位上,恐怕多半还是看在子嗣的份上。

这样想想,李四儿的心中愈发痛快起来,哪怕她嫁的比自己好,是个贝勒又如何,不还是比不上如今的自己嘛。

她们这边欢声笑语,可隆科多院子正房,那一排的后罩房里头,却有人泣不成声。

那位原配夫人与嬷嬷被仆妇强行推搡压到了这里头,把自己住的正房倒是让了出来给李四儿,只留了个后罩房最边角的一间小屋给她们居住,空荡荡屋中只有一张小桌和床,连一瓶药也没有给,只是每日送上点冷了的粥饭和一瓦罐水来,保证她们饿不死。

那嬷嬷身上本来就有伤,又吃不饱穿不暖,当天夜里就发起烧,这几日浑浑噩噩,嘴唇干裂脸色潮红,竟然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等熬到了这天中午,夫人原本撑着身体还想喂奶嬷嬷几口粥米,好填填肚子,可手刚一伸过去,就看那嬷嬷嘴角嗫喏几下,颤颤巍巍往房门口使劲,拼着力气喘气道:“逃……逃……”

气息虚弱,连第三个字也没说完就停住了声,眼球也不在转动,竟是活生生给磋磨死了。

这个奶嬷嬷是夫人身边最后一个跟着来的忠心之人,她这一走,从今之后原配身边,就全是那李四儿的亲信手下,行动坐卧皆在她掌握之中,要自己生就生,要自己死就死,恐怕奶嬷嬷也是想到了这里,临死才劝着夫人赶紧想出路。

夫人咬着牙,不管怎么说,不为自己她都得为奶娘讨个公道!

罩房门外上了大锁,正路出不去,她就看向了墙角边上开着的那一侧小窗户,窗台狭小只有一扇,正常人的体型自然不行,可她因为生病饮食的原因,早就饿得瘦骨嶙峋,一试竟也能从中钻出。

后罩房所连接的自然就是院子的后门,在夫人记忆中,从那出去一拐角,顺着去花厅的那个小路往前,就能到老太太所居住的正院之中。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条出路了,要是这次没人肯施手,或是自己半路被抓,只怕那李氏的板子,真能打到她身上去,再也别想逃了。

早先她听外面仆妇闲谈就提起过,今日为娘娘庆贺,王公子弟的女眷皆在花厅摆宴,她只求能遇到一位不惧怕佟府权势的,能看在她如此凄惨的情景之下,为她做一回主,救她一条命!

第202章 巴掌

假如忽视李四儿在宴席上的叽叽喳喳, 那其实,齐悦觉得这桌酒席还有点意思。

小花厅就在府内花园边上, 这里的花园与京里常见的那一类不大一样,更偏于精巧,再加上佟府有权有势, 特意请了高才前来布置设景, 其内佳木郁葱奇花烂漫,更有一条青溪不知何处引来,从奇石上慢慢落下,隐入花园深处,让人称奇。

这样的美景, 要是换个读书秀才, 指不定会专门请上一班乐工在边上吹奏几曲, 更为幽情雅趣。或是请几个昆曲名家,就在那水上设的平台之中,演几出文戏也好, 宜景宜人。

可李四儿不懂这里头的故事, 自然觉得该热热闹闹才好, 若不是不敢招摇, 她都恨不得摆在自己房中,哪至于跑到这里。

她虽然也让人请了戏班,可演的却是全本八仙过海,正经的武戏,八位神仙与妖魔争斗你方唱罢我登场, 边上鼓锣的声音就没停过,想来要是四阿哥坐在这里,铁定捂紧了耳朵不愿意听。

一想到此,齐悦就不禁偷笑起来,说来也奇怪,要是换做以前,她是最爱这种热闹戏的,对那些什么纯乐曲呀拉长音的昆调子反而弃之不顾。

结果到了今天花园这儿,耳朵边听着那纷纷杂杂的声响,心里确实觉着不如箫声更为悦耳,也不知是她心境变了,还是受四阿哥熏陶久了,慢慢竟然也能品出几分滋味来,自我感觉倒是比以前高了一个境界。

这次前来庆贺佟府的宾客之中,除了齐悦这个贝勒侧福晋外,还有几位与佟家素来交好的夫人,她们身上也是有爵位的人家,见到李四儿过来迎接,几个人不由得就冷下脸来,连坐都特地挑了远处不想搭理,与这场宴席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这会儿看着在宴上自得其乐的齐悦,几个人眼神里不禁就鄙夷了起来,亏她还能坐得住,也就只有这些人才会屈服于佟府权势之下,竟然也捧着个妾室的脸,真是丢人!

心里还在不屑,因为她们离厅门近,所以那外头的动静比厅内人更快察觉,这会就听到了些不对劲,嘈杂嚷乱起来,顺着声音探头,就见一条小道上突然跑来位衣裳脏污的夫人,虽然身形踉踉跄跄可速度却不慢,她后头还有四五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一边叫嚷一边追赶着。

这是怎么回事?几人互相用眼神示意,疑惑起来。

随着那仆妇跑近,动静自然也越来越大,宴席上的人不由得就都停了动作,李四儿一瞧见人,眉毛就倒竖了起来,这会儿赶到厅门口冲着边上人厉声呵斥:“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把她给我抓起来,捆到马棚里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是!”那守门的听着话就一拥而上,把人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笑着转身朝厅内人挥了挥手,解释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家中一个仆妇不听管教,跑了出来,等我回去就揭了她的皮,来来来,大家继续,大家继续。”

云莺却犹豫了几下,低下头忍不住在齐悦耳朵边轻声道:“主子,奴才看着倒有些不对劲,那人身上穿的哪是下人的衣裳呀。”

可不是,这会当主子跟当奴才穿的衣裳料子那可是相差很大的,就拿齐悦来说,她睡觉时的里衣,哪怕跟云莺几个丫头的里衣一样看着都是白色,可实际上拿在一起比较,就能明显觉察出其中的差别来,不管是从光泽还是颜色上,那都比下人们的好,这就是差别。

所以这会那个逃跑的人再狼狈,衣裳脏污还撕破了好几个口子,可就这么拿眼睛一看,也能清楚知道料子的好坏。

像这种话,拿去搪塞小孩子都不够,连丫头都能明白不对,更别说屋里这些个夫人来了,只是众人沉默片刻,竟然出乎齐悦意料,皆转过了头重新欢笑起来,真就不在注意几步远外那个被强行要带下去的人了。

就是之前隐隐瞧不起齐悦的几位夫人,也都装聋作哑起来,只当自己没看到。

原配夫人不觉心生绝望,这会被下人带下去,只怕自己真就没命了,挣扎之下就死命往厅内看去,正好瞥见一位往常她在家里常见过的一位佐领夫人,她与自己见过面,说不准就能救上一命,喉咙里含血咽下润了润喉,就朝那边大声呼救起来。

齐悦她心里本来就有疑惑,又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夫人,救命的叫喊,哪里还能坐得住,就算是真仆妇,到了这一步也该问个清楚明白,更别说她身上处处都是疑点了。

齐悦可还记得李四儿在历史上曾经逼死过妾,虐打过妻的种种行为来,无法无天到让人瞠目结舌,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情。

再者说了,这会看着她神情不对,齐悦悚然一惊,脑海里闪过个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头来,外头那个凄惨的妇人,她该不会就是隆科多的正妻吧?!!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赶紧就站起身来叫住道:“站住!”

满厅现下都在安静,她这一叫,当即就把所有人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李四儿本就丢了一个大丑心生闷气,这会儿见齐悦出来阻拦,气得连帕子都快撕成两半,勉强压着气道:“侧福晋这话是在叫谁?”

齐悦心里不敢确信,就还是客气的解释了一句,“我看那仆妇颇为可怜,且口口声声喊着救命,心下不忍,不如别急着带走,问一问缘由吧。”

问你个****

李四儿口吐芬芳~李四儿妙语连珠~李四儿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