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扒开他的手,还打了一下,瞪着他道:“谦虚的人没糖吃。”
“歪理。”赵天咕哝。
看着两个小辈打打闹闹的画面, 赵老夫人笑出声,因为心情不错,脸色渐渐红润,对伺候她的李婶说,“去把我柜子里的盒子拿过来。”
李婶应了一声,走进里屋,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雕刻的盒子,递到赵老夫人手上。
赵老夫人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表面磨得很光滑,似乎有许多年头了,颜色十分莹润,她拉起阮黎的手,把翡翠手镯郑重的放到她手里,“这个手镯是俞家的传家之宝,当年本来是要在你娘亲出嫁那天给她的,现在外祖母就把它传给你。”
“外祖母,我还没嫁人,您就把这么珍贵的手镯给我,万一弄坏了怎么办?”阮黎一听是传家之宝,几乎不敢收。
“给你就收下,你外祖父平时送给你那么多东西,你不也收下了,外祖母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赵老夫人态度很强硬。
那怎么一样,阮黎心里嘀咕了一句。
外祖母表面柔弱,实则跟外祖父一样是个固执的人,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主意,阮黎只好接受了,“谢谢外祖母。”
“乖。”赵老夫人摸摸她的脑袋,又从身上拿出两个护身符,用小香囊装着,串着红绳,分别戴在阮黎和赵天身上,“这是祖母两个月前去庙里上香,向菩萨求来的护身符,能够保佑你们一生平安。”
“谢谢外(堂)祖母。”两人齐声说道。
赵老夫人看着两人,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你们刚来,还没用过午膳吧,我们很久没一起用膳,等吃完再走吧。”
两人立刻点点头。
为了照顾赵老夫人的身体,赵家每日的吃食做的比较清淡营养,赵山河也从此养成了清淡的口味,也幸亏他们注重养生,否则以赵老夫人从小体弱多病的身体状况,怕也活不到现在。
用完午膳,阮黎和赵天没有待太久就准备离开赵家。
一上马车,阮黎感觉车厢变小了,一看才发现里面堆了很多东西,全是外祖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下人搬上来的,一时无语,外祖父这是有多怕她拒绝,还干起偷偷摸摸的事。
赵天已经捂着肚子笑倒在车厢里。
阮黎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到另一边。
赵天半躺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姐,你真的不去千业湖看看吗?我倒是挺好奇的,如果有人假扮衡王,谁会这么大胆,连衡王都敢冒充。”
“这个时间就算我们绕过去,人怕是也走光了。”阮黎已经忘了这件事,百无聊赖地说道。
赵天一想有道理,便放弃看好戏的想法。
太阳拨开厚重的云层,露出一张金灿灿的笑脸,光芒铺层着大地,为被大雪覆盖的京城增添了一丝温暖。
空旷的街道,行人越来越多,随处可见三两成群的人,站在街边窃窃私语。
阮黎靠着车窗边,车轱辘的吵杂声令她听不到具体内容。
对面,一群官兵整齐有序的跑过来,经过马车旁边,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是出事了吗,平时可不见官兵跑这么快。”赵天也被这个异样吸引注意,坐起身趴在另一边窗口看着官兵离去的方向。
“大概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阮黎收回目光。
赵天哦地一声。
回到阮府,赵天一下马车就喊看门的下人过来,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阮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袖子里取出那张纸条,她跟赵天说的那些话其实不全是盲目的自信。
贺蘅与她书信往来多次,一直以来都是亲笔所为,突然找人代笔,委实有问题,更别说,他不派自己的侍卫李南来,竟然让一个小孩送到她手上,简直把她当傻子。
可以肯定,这人借贺蘅的名义约她去千业湖,绝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这方法也是蠢得很。
阮黎知道自己以前得罪过不少人,但那都是口舌之争,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她也想不通,对方此举的目的意欲为何,但既然借用了贺蘅的名义,怎么也应该让他知道。
于是她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衡王府。
贺蘅收到信的时候有些意外,等他看完信上的内容,两道斜飞入鬓的眉头霎时蹙起,隐约间还能看到眼中泛着冷意。
“王爷,阮小姐信上可是说了什么?”李南见状,立即问道。
“有人冒充我约她去千业湖见面。”贺蘅重新折好信,将夹在信里的纸条拿出来看了一眼。
李南脸色微微一变,“什么人胆敢冒充王爷,还约阮小姐出去见面,这人怕是意图不轨吧。”
贺蘅没说话,脸色却不甚好看。
周管家匆匆走过来,拱手道:“王爷,李大人来了。”
“这李大人不是刑部的吗,怎么跑到王府来?”李南诧异地说道。
“让他进来。”贺蘅说。
周管家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传达。
李大人进来后,走到贺蘅面前,拱了拱手,“下官见过衡王殿下。”
贺蘅点头,手轻抬一下,让他不必多礼,又问:“李大找本王,可有要事?”
“回殿下,下官是为章丞相的孙女章婉心来的。”李大人如实说话。
李南和周管家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这可奇了,章丞相的孙女关他们王爷什么事。
“本王与她未曾往来,缘何要找本王?”贺蘅最为淡定,神色不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