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还真问了出来:“文华,你可有人选?”
“为皇女送嫁需得全福之人才好,宗室皆为贵人,子女俱全者最相适宜。”不管别的,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康熙不语,转而看向胤祥:“你说呢?”
胤祥对书雪的话还是认同的,心中转了一个圈,发现勉强符合条件的皇子福晋只有三福晋一人,他和胤祉又不对付,想都不想就将其抹掉了,再次一等是有子无女的,大福晋和自己不是一系,十四福晋又是弟媳,十几个人愣是没一个及格,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康熙眯眼微笑:“现在没有子女将来未必就不是全福之人!”
胤祥恍然大悟,只是顾忌书雪的意愿没有应和。
书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本来甥儿是极想得这份美差的,可惜是继妻,实在遗憾得紧!”
康熙被噎得不轻,低头端茶抿了一口,为这事儿他到现在都觉得愧对万吉哈,当然对书雪的话无从反驳。
仓津突然出声恳求:“儿臣听闻王嫂是满蒙命妇的翘楚,又对儿臣有救命之恩,若她愿意下降翁牛特部,儿臣万分荣幸!”
书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您过奖了。”
雅尔江阿见势不好,赶紧起身为自己谋福利:“汗阿玛,儿臣请旨随驾!”
康熙一锤定音:“既如此,事情就这样定了,和硕文华公主与十三福晋为送亲命妇,雅尔江阿为册婚使,一齐随朕送嫁。”
书雪被丈夫背后捅了一刀,仓津又极力邀请,只得应了下来:“遵旨!”
离了御前迎头碰到永振,永振打一千起身笑道:“王妃娘娘又得了美差,可喜可贺!”
书雪将脸一扳:“本娘娘还没让你起呢!”
永振一愣:“娘娘说的是。”果真俯身下拜,做出行大礼的架势。
书雪撑不住一笑:“需得磕头才好。”
永振瞬间绷直了身子,正色道:“我有件事儿问你,晚上你有时间吗?”
☆、一三八、净土吟欢惹尘埃
一三八、净土吟欢惹尘埃
“当然有时间”书雪诧异地问,“什么要紧事还得晚上说?”
永振眉头紧锁:“这会儿不方便。”
书雪点头答应:“好!”
永振不复之前的嬉皮笑脸,忧心地看了书雪一眼,转身进了正殿。
书雪揣着满腹疑惑没等到永振,顾问行倒是来了:“福晋,主子爷叫您过去。”
“皇舅可有什么事吩咐?”书雪跟康熙打交道从没敢掉以轻心,结合今天永振的表现,绝对不是好兆头。
顾问行木着脸回答:“奴才不知?”
“我们爷呢?”雅尔江阿从下午到现在都没见踪影,原本没多想,这会儿却带了三分狐疑。
“奴才不知。”顾问行如同复读机,除了这四个字儿别的什么也不多说。
“谙达请。”书雪转头吩咐司棋与入画,“准备热水,过会儿给二哥送宵夜。”
二人原本要随侍主子左右,见书雪一脸郑重,只能答允下来。
正殿一片沉寂,顾问行进来后就挥退了宫女,自个儿也站到一旁当起了壁画。
书雪行礼后却没得到回应,索性俯身跪了下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上位传来康熙淡淡地问话声:“知道朕为什么在这个时辰叫你过来吗。”
书雪据实回话:“奴婢不知。”
“自己看看。”康熙扔了一个折子下来。
书雪捡起奏章大略浏览一遍:“请皇上明示!”
“朕问你,你为何要救与自己素昧平生的张氏一家。”康熙的声音变得冷冽起来。
书雪面不改色:“上天有好生之德,奴婢只是不忍刑狱戕害无辜。”
“啪”康熙一拍桌子,“你当朕是昏庸之君不成?”
“奴婢不敢。”书雪微微一笑,“皇上博古通今,奴婢倒想请教您,自夏王定鼎,殷周立统至今四千余载,寰宇一统而又承享国祚二百年以上者共有几朝几代?”
康熙怒气更盛:“是朕在问你话!”
书雪单刀直入:“张家无罪,不当受诛族之祸。”
康熙大动肝火:“混账!张氏毁谤朕躬,与朱明余孽暗通款曲,如何以无罪二字解之!”
“朱明余孽?”书雪脸色一冷,“□□皇帝十三副铁甲兴建八旗不假,您却不要忘了,大清的基业压着多少百姓的尸骨?我满人侥幸得天下,您能定乱开疆最倚重的并不是八旗军队,而在于天下士民人心所向,朱元璋惯以文字杀人,您也想效仿不成!”
“大胆!”康熙猛地站了起来,“你当真以为朕不能把你怎样如何?”
书雪上身笔直:“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奴婢岂会不知?若真能得赏牵机白绫,说不得还是奴婢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