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床头。同屋的人并不在。屋子极简单。她看了看,这时候徐倩娘来找她。
“雁无伤,收拾好了吗?”徐倩娘的打扮端庄,并未穿艳丽的装束。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像宝石一般。白皙的脸色此时正带着笑。
“好了。”许是百里风莲的交代让她来招呼的吧。雁无伤抬步出了门。
“咱们去领衣衫吧。”徐倩娘的声音很绵软。像糖果一样的感觉。
在神庙期间他们要穿统一的衣衫。另外八个人也到了指定的地点。一位和尚负责给他们找好。并不是僧侣服,而是如同俗家仆人打扮的装束。男孩女孩都要把头发用包巾扎起来。帽子戴整齐。换好衣衫,十个人清一色的灰衣小帽。褪去了原有的繁华与贫庸。
今日的活计分工,男孩子要清扫院子给前来拜神的香客沏茶。五个人轮流做。有一个小沙弥带领着。女孩子今日要负责烧水,皆为香客所用。并擦拭神庙供香客休息和拜神之地的灰尘。晚上他们轮班给神位看香火,香火断不得。
她们五个也分好了工。雁无伤上午负责烧水,金芝要求和她一起,其他的人都去了前面的大殿。
烧水的柴要到另一个院落取来。“雁无伤,我先把水舀进去,你去拿柴禾怎么样?”金芝说的诚恳。
雁无伤没言语,她心里怎么会不知道金芝的打算。这些活金芝从来没有做过。与其他人一起,她很可能搞砸了。她不同,在金四家的时候,比这再苦的活她都做过。金芝今天学会了程序。再和旁人搭档便不会丢脸。
雁无伤不想戳破她的小心思。
转身去拿柴禾。神庙占地较广,好在装柴禾的院子不远。她问了一个沙弥很快就找到了。
未开门之前,就听得里面噼噼啪啪的劈柴声。
谁一早在此劈柴?她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门。声音小了怕里面听不见。
“我耳朵不聋听得见。进来吧。”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雁无伤没迟疑。推门进去。不禁一愣。
劈柴的人是那个路边算卦的老头!
见雁无伤的呆愣。老头搓了搓手。也不说话。继续论起斧头劈柴。
“老人家,我来拿些柴。”她缓了下说道。
老人仍是没理她。怪老头一个。与在路边摆摊算卦可不同。
她无心打扰,也无心问算卦的事。把柴禾整齐的捆绑好。颠了颠,一使劲儿扛到了肩上。
然后出了院门。回转身,把门轻轻的带上。
……
柴院之内。
老头放下斧子。对阳光投注下来的影子说道:“这次打算留多久?”
“贫僧未曾离开。”赫然是洪德大师。他一席绯色的袈裟。走下禅房的台阶。
“绉得什么。你不嫌累,我都嫌累了。走,屋里喝喝茶。”老头拍拍身上的木头屑。抬步进了屋。
两个人对坐。屋中茶具一应俱全。茶壶在暖炉上温着水。
老头净了手。开始沏茶。
“你这倒享受。”洪德接过茶碗。轻轻一放。
“再享受也不如你万众瞩目。举国瞻仰。尝尝吧,这茶你可没地方尝去。只我这里独有。”
淡紫色的茶汤,白茶杯,玲珑剔透之感。茶香沁脾,入口初微苦,随即生津,香味萦绕。
“果然好茶。”洪德喝下一口,回味道。
“好不好的不知道,这些年也只有它陪着我这把老骨头喽。”老头饮下半杯。给两个人续上。
“那日见你追着人家姑娘算卦,不亦乐乎。”洪德面上静静。身子笔直。看着老头眯成了一条缝的眼。
“呵呵,被你发现了。我那也是修行。”老头摸了把胡子。呵呵一笑。
“嗯,红尘迷眼。我等也该往去处去了。”洪德默了一会道。
老头也不禁一叹。“是啊,我不过早晚的事,你却要费一番时候。如今三星已出。端看如何变化了。”
洪德微微蹙眉。“不知其具体之位。只有等等看。”
“此次拜神会如此规模,玄熠国的上位必是有所动向。你要小心。高处不胜寒,别让名声给累住。毕竟你我皆是方外之人。三星的事,亦不可管得。”老头担忧道。
“听天命。贫僧轻易不会插手。”洪德道。
“恐怕难啊,那皇帝未必不会借你的名头。此番还不是请了你来。不过这次选来的人有点意思。刚刚的那个丫头,是我在大街上遇过的。命——哎,我说洪德,她的生辰八字可在你处?”老头忽道。
“那姑娘年岁还小。你问她作甚。”洪德轻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
“不玩笑,有还是没有?”老头翘着胡子。
“选完了人毁了。毕竟都是些姑娘家,生辰底细不可外流。”
其实报上来的不甚齐全。况且无人分辨真假洪德并未亲自过目。到选择的时候只有名单了。
“此女不凡,想必你也能看出。这次入选的公主在其中,那日我同样见过。”老头回忆道。
“贫僧只奉行天意。”洪德双手合十。
“我又没说你徇私。冥冥之中的定数咱们若是参透了,早就飞升了。呵呵——来再喝一杯。”老头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