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以死证清白?
楚九歌看着北王,杏眸含泪,可眼泪却没有掉下来,只是将她的双眸,滋润的更加美丽,夺目,将眼中的悲哀毫不掩饰的,展露在北王面前……
北王看着楚九歌,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点头:“会!”
他没有办法欺骗楚九歌,再来一次,他仍旧会把楚九歌推入险境,拿楚九歌为诱饵。
会!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北王从来都是这么诚实,不,不是诚实,是自负,是狂妄,狂妄自负到根本不屑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
楚九歌只觉得,眼中的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但在眼泪滑落前,她先一步闭上眼。
她想要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道:“你这人……连骗人都不会。”就不能骗骗她,哄哄她,让她开心吗?
她,真得觉得,心里难受!
“本王不骗你!”也没有必要欺骗。
一生太长,他不想用谎言,来构建他与楚九歌的生活。
他的前半生,已充斥着太多太多的谎言与欺骗。
“那么……收到沈卿的求救信,你是有预谋的,让我跟你一起来西凤?”她其实可以不来,甚至北王也可以不来。
北王只需要派人在西凤寻找沈卿,把沈卿带回去就行了。
她从来没有说过,要亲自来西凤救沈卿,也没有想过让北王亲自来。
“是。”
“你带我西凤,是因为……我在西凤,我在皇宫,可以迷惑你的敌人,可以方便你做事,对吗?”楚九歌仍旧闭着眼,没有看北王。
她怕,怕她一睁开眼,北王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愤怒与不满。
她,其实没有资格不满。
她确实是涉险了,但北王比她危险一百倍。
没有任何一次成功,是不需要付出努力的;没有任何一次权利斗争,是不需要牺牲的;没有任何一次胜利,是不需要冒险的。北王做的没有错,她这是在无理取闹。
她清楚,她心里都清楚,都明白,可是……
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嗯。”北王沉默片刻,仍止点下了头。
西凤的情况很复杂,他在西凤能动用的人与势力太少。西凤皇帝的耳目十分灵通,他要让人在西凤做什么,西凤皇帝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而他在西凤的人,没有能力跟西凤皇帝斗。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动手,而楚九歌……
她是最好的掩护。
楚九歌对他的重要性,依西凤皇帝灵通的消息渠道,必然是清楚的。
西凤皇帝本身是一个长情且痴情的人,他也以自己的长情和痴情为荣,看到他对楚九歌的在乎,自然也会认为他北天骄,也是一个长情且痴情的人。
同类,自然更容易得到信任。
而事实也证明,他没有猜错西凤皇帝的心思。
有楚九歌在宫里,西凤皇帝便认为掐住了他的命。
在西凤皇帝眼中,他北天骄是风筝,楚九歌就是那根控制风筝的线,拽住了楚九歌这根线,他北天骄这只风筝飞得再远,在外面掀起再大的风浪,最终也会乖乖地回来。
西凤皇帝的算计没有错,只是……
西凤皇帝低估了风筝的力道,也高估了自己。
他北天骄把线留在了宫里,可西凤皇帝根本握不住那根线。
听到北王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让楚九歌即愤怒又无力,她仍旧闭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北天骄,你知不知道,我跳水逃走的那天晚上,遇到了什么?”
不等北王寻问,楚九歌就将那天发生的事,不带感情的,一一说给北王听,“很幸运,有胡冰清相助,沈卿沈走了,但很不幸,我被西凤皇帝的人抓住了。而后,西凤皇帝命人把我带到宫门口,让侍卫把我扒干净,一丝不挂的挂在宫门口,那晚……”
“你说什么?”北王突然暴起,打断了楚九歌的话。
楚九歌却笑了,她睁开眼,看着北王,“你没有听错,北王爷!西凤皇帝要把我剥光!赤身裸体的挂在宫门前,让他的臣子、百姓,欣赏北王妃的玉体!玉体横成……不,应该是玉体竖成!”
“他……很!好!”北王全身气息翻身,一瞬间,周遭的温度猛地下降,杀气……不断扩散。
楚九歌越发的想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是命大,遇到刺客,跑了吗?难不成,北王爷,你在此之前,没有想过……如若我没有逃出皇宫,会有什么下场吗?”
楚九歌勾了勾唇,笑的妩媚风情,却又讽刺意味十足。
“九歌,本王……”北王的怒火顿时一泄,他看着楚九歌的笑,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又闷又痛,偏他又不知要如何做,才能将这块大石移开。
但他知道,他不喜欢楚九歌现在的笑。
偏偏北王越不喜欢,楚九歌越要这样笑,她笑的越发得动人,“我知道,有你在,西凤上下无人敢动我嘛,我都知道,你不是都算好了吗?”连带她来西凤的用处,都提前算好了。
这个男人,有什么是不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