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王梓钰更不可能给席国公面子,他淡淡地看着席国公,冷冷的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谁说君子吃了亏,受了苦,就该退?就该忍?就该让?圣人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圣人都不要以德报怨,席国公却要我以德抱怨,席国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又或者你在害怕什么?”
“王小子……”席国公再次开口,语气却不像先前那般笃定,带着说不出来的心虚。
此消彼长,席国公气势一弱,就显得王梓钰气势更甚,但出奇的,王梓钰却没有给人盛气凌人,咄咄逼人之感。
哪怕是盛怒,哪怕是锋芒毕露,他依旧是冷静的,沉稳的……
“小人喜欢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坦荡无伪。”王梓钰淡然自持的开口:“席国公想必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君子,才会用伪君子那一套来要求我。”
“伪君子表面一副磊落正气的样子,实则阴暗卑劣,像是阴冷的蛇,蛰伏山洞里,不敢见光,只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咬上去。”王梓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想来席国公应该更清楚,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王梓钰这话太直白了,席国公想要装作不知都不行,他气得大骂:“王梓钰!老夫看在你们王家惨遭血洗,对你一忍再忍,你别太过分了!”
“这就是君子与小人的区别,我王梓钰要么不生气,我生气从来都不忍!席国公,我王梓钰以王家家主的名义,正式向席家宣战!席家人不死绝,我王梓钰便不踏入王家大宅半步!”与席国公的气急败坏不同,王梓钰仍旧是平静得很,哪怕是像席国宣战亦然。
“噗……王,王梓钰,你,你……”席国公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踉跄后退数步,要不是身后的人扶着,怕是摔倒在地了。
在场的众人惊得嘴巴大张,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这时,哪怕再蠢的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王梓钰淡淡地扫了席国公一眼:“你没有听错,我在向席家宣战。在席国公你派人血洗我王家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何必震惊?”
什么?
众人的眼睛都瞪直了,一个个看着王梓钰,又看向席国公。
王梓钰他在说什么?
席家血洗王家?
这,这就是席清欢出来,要一举将王梓钰和楚九歌踩死的原因?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京都府尹三位大人,想得更深一些,他们看了看席国公,又看了看王梓钰,不过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们不敢得罪席国公,想要踩王家上位,但……
如若席家与血洗王家的人有关,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把席国公放在眼里。
王家只是死了一百来人,并没有伤筋动同,王家要报复席家,十个席家都不够看。
“王……王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血洗王家,我与王家无冤无仇。”只不过瞬间,席国公红润的脸色就变得惨白,睿智有神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关。
他靠在下人的身上,勉强站稳,再也没有底气倚老卖老,直呼王梓钰王小子了。
堂上的三位主审官,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但他们却发现,他们竟是半点不怀疑王梓钰的话。
王梓钰是什么人?
他根本不需要诬陷人,也不会拿王家血洗一事来诬陷人。
席国公,真是……太可怕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不是误会,席国公心知肚明。至于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席国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王梓钰问完,不等席国公回就,就转身,将周身散发的气势收了起来,对三位主审官大人道:“是不是可以把席小姐带下去验身了?”
他王梓钰要做的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当然也改变不了。
让青楼妇人为席清欢验身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却要让天下人知道,他王梓钰言出必行,哪怕是再小的事!
“是,是。”被王梓钰的气势,吓得语无伦次的三位主审官,一时间忘了主次,说完才惊觉不对,连连改口,让官差把席清欢带下去。
“爷爷,爷爷救我……”席清欢同样脸白没有血色,她已经懵了。
王梓钰手上有什么证据?
他怎么会突然朝席家发难?
他什么会笃定的认定,是他们席家血洗了王家?
他们席家做得那么干净,用的也不是自己的人,王梓钰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就算王梓钰发现了,他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王梓钰凭什么报复他们席家,他就不怕被天下人唾沫吗?
“王公子,我席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我知你在乎楚九歌,但你也不能为了她,而羞辱我的孙女,往我席家身上泼脏水。”不愧为是祖孙,席国公与席清欢的想法相差无几,一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太阳底下没有秘密。”王梓钰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开口了,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无视他。
他们,已经见识到了王梓钰的强硬与霸道。
这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难怪,难怪他能与北王并称东林双绝。
似乎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
王梓钰虽然不如北王那般光芒万丈,个性显明,但王梓钰站在北王身边,从来不曾被北王的光采遮掩,也不会被北王的光芒遮盖。
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散发着属于他独特光芒。
即使没有北王那般耀眼,但也让人无法忽视。
王梓钰,这柄开了封的宝剑,出鞘了。
自古以为,宝剑出鞘,不饮血绝不回鞘,席家便是喂剑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