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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霍香梅把那碗糖蹲鸱条儿让许三郎吃。因为天气干燥,糖并没有融化。
“味道不错。”许三郎吃了又吃,“就是蹲鸱谁家都有,价钱卖不上去的。”
“能卖就好,一个铜子也是铜子,七个娃以后读书,这钱还得努力攒。”
“唯唯,多做几样,我好去县里市集租一个位置,过年了这位置也不好租。只有一样的话,怕不划算。”
“如果我们家也有石磨就好了,不用很大的,就这么大就行,我磨糯米粉的时候,不用每次都去吴家。又不好次次都免费,这份人情总得还,给钱就几个铜子,他们也不肯收。”霍香梅向许三郎笔划了下,她希望有一个多大的石磨。
“这不是难事,村里有人会做。我找他做去就是了,最迟明天就能拿到。你先琢磨琢磨做甚么。”
“唯唯。”
许三郎是个行动派的,拿着砍柴刀和麻绳就出去了。家里虽然有麦吉之类的可以做柴火,可是烧炕还是木柴来得实在,灰不多。许三郎准备去砍些回来,顺便让村里的石匠给做只石磨。
霍香梅倒想起自家虽然有让大兄做胡桌,可是没有让大兄做大娃他们上课用的胡桌,还得赶紧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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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香梅来到许三郎家时,里面吵吵囔囔的,能听得出阿嫂那高亢有点尖锐的声音里面的兴奋。
“对,胡桌就是这样的,这胡凳你们可以试试坐坐看,没关系,坐不坏的。”张菊花拉着旁边一个妇子坐下来,“小娃读书就用这个,这胡桌有四面,可以坐四个人,不用那么大的。这是给我家三郎家做来当长板案用的。”
“时间有点紧,我家大郎肯定一个人做不完的,这不,村子里还有几个会做木匠活的,决定一起做,他们等会就回来了,具体价钱,等他们回来说。如果你们自家有木料的,给点加工费就行了。”
“加工费多少?哎呀,乡里乡亲的,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了。”
霍香梅从来没有见过自家阿嫂这个样子,整个人发光似的。
“香梅,你来了,你家的胡桌胡柜还不行,这娃上课重要,先紧着他们。”张菊花一看到霍香梅过来,赶紧说,自家的钱甚么时候都能赚,这外人的还是得紧着点。
看着周围一双双眼睛,霍香梅也说不出,先做自家的要紧,“那些不要紧,就是我家大娃他们读书的得紧点,我家七个娃都去,你让大兄给做两张胡桌,胡凳干脆做整套了,要八张,可以吗?”
“唯唯,就算不吃饭,也给赶出来,亏谁,都不能亏自家侄子。”张菊花倒是爽快的应了,反正做木匠活的人不少。这也不是太难的事,有点基础的人看看都会,只要有工具。
“那各位嫂子,你们先坐坐,我家有事,先家去。”霍香梅打过招呼,赶紧走,她还是不大习惯东家长西家短的面对面说着家常,妇子间可是没有保密的说法。
还没走出篱笆,就听见后面的议论纷纷了。
“你家这个弟妇子,看起来比刚刚嫁的时候颜色好多了。”
“这倒是,那时,像黑不溜秋的鼠,这会倒是白了好多,不知怎么养的。”
“怎么养的?许三郎养的呗,前头都死了两个了,这得旷多久。这一滋润的,就好起来了。”
“这都第三个了,你家三郎还得多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