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2 / 2)

奋斗在初唐 牛凳 3021 字 8天前

说着,李二陛下又突然变戏法似的从龙袍宽袖中掏出几份奏折来,啪啪啪统统一股脑摔在地上,叫骂道:“这是御史台的御史们弹劾李恪的奏折,你自己看看吧,一个藩王未经朝廷允准居然敢私自纵兵捉拿一州刺史,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法度?而且朕让他节制九地军务,你猜他怎么着?居然连蜀州政务都延揽了过来,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御史台的这些御史们岂会轻饶了他?

你自己在看看第三道弹劾奏折,他居然未经朕的允许,大赦其他六府涉案的折冲都尉,谁给他的权利?光这些罪状,别说夺了他的蜀王爵位,朕就是贬他为庶民都是轻的,呵呵,这些罪状都够将他推出午门斩首了,杨妃!!!”

“啊!!!不要,陛下不要哇,不要,求求陛下,您不能啊,恪儿是您的儿子,也臣妾唯一的儿子……”

刹那间,杨妃的体内好像充满了力量,匍匐爬到了李二陛下的脚下,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泣声啼哭哀嚎道:“陛下,恪儿还小,您不该这么对他啊,他就是有天大的错,他也是您的骨血啊。”

李二陛下有些厌烦地蹬了蹬腿,将小腿上杨妃的双手给推开,恨道:“朕没有这么愚蠢的儿子,要知道他会给朕招来这么大的麻烦,朕宁可生个球,也不会要这种废物。”

杨妃哭得肝肠寸断,整个人伏在地上瑟瑟抖动香肩,哽咽着声音替李恪继续求情道:“陛下啊,恪儿如今也才十来岁,涉世未深,办事不利,您这次轻饶他一回吧。而且,他这次身边有郭业郭长史这种能人陪伴就藩,不该犯下如此泼天大错啊,臣妾在想,恪儿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啊,陛下!”

杨妃一边哭啼一边求情,最后一句话算是哭诉到了点子上,立马将李二陛下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过去。

只见李二陛下听到郭业的名字之后,神情越发地冷峻起来,眉头紧锁语出森然地念叨了一句:“你是说郭业?难道是他在蜀王背后教唆挑动?不该啊,郭业是个机灵人,不该如此自寻死路啊。不过,此次李恪犯下如此泼天大错,哼,郭业身为都督府长史,绝对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郭业,又是郭业,哼……”

“来人,传执笔内侍进来夙凤殿,替朕拟旨……”

第672章 见旨速回长安

当场,李二陛下怒下一纸诏书,直接派人八百里快骑飞送蜀州城。

数天之后,圣旨抵达蜀州郡城,蜀王李恪与郭业前来接旨。

这纸诏书仿若狠狠一巴掌,彻底打醒了还憧憬着美好的蜀王李恪,也将郭业的心高高悬了起来。

因为李二陛下在诏书中并未多言其他,仅仅只说了一句话:“勒令蜀州大都督李恪、都督府长史郭业见旨速返长安,听候朕的发落!”

接完旨后的李恪还在半梦不醒间,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问着郭业:“郭长史,父皇是不是搞错了?本王在蜀州干得有声有色,似模似样,怎得还让本王回长安听候发落呢?”

郭业因为不知道李二陛下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而感到七上八下,心里没底儿。

现在又听到蜀王李恪问出这么二百五的问题,心中气道,你爷爷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若不是你不听我劝,老子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你也就跟你那两个哥哥一样,都是一个尿性,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心情不美丽之下,郭业连正眼都懒得瞧李恪一眼,没好气地哼道:“你问我,我问谁?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哼哼罢,他走到传旨的内侍跟前,朗声说道:“本官已经准备妥当,启程动身回长安吧。”

说着,双手握成拳微微提起,示意对方给自己带枷锁,启程出发。

显然,他对回长安一事心里早有了预料。

不过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吓得那内侍一大跳,连退数步轻笑道:“郭大人这是干什么?陛下在圣旨中只说了让您和蜀王殿下见旨速回长安,可没让老奴要给大人带枷锁押解进长安哟。”

说着,内侍太监又走到蜀王李恪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蜀王殿下,您也准备准备,带着一干随行人员,准备动身吧?这蜀州城没必要再耽搁下去了,陛下还在长安城中等着呢。”

李恪哦了一声,失魂落魄地指挥着随行就藩的官员开始收拾打点,一会儿出发回长安。

郭业听着传旨内侍的话,心中奇道,李二陛下是什么意思?居然免去了枷锁套颈的程序,无需在路上遭罪,莫非陛下对我还念着旧情?还是说,陛下并不打算治罪于我?

一时间,他心里惊疑的同时,也升腾起了几分侥幸。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恪的人已经收拾准备完毕。随着内侍太监的一声令下,数百亲兵前头开路,李恪与郭业夹杂在队伍的中间,一干宫人仆役殿后,朝着长安方向浩浩荡荡动身返回。

沿路之上,自然又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驻足围观与议论。

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是风风光光来就藩,这次却是灰头土脸地被勒令返回长安。

前后的心情自然是不大一样,个中滋味也是难受得紧,因此,李恪也就没有再钻出马车来卖弄风采,呆坐在车中缓缓朝着前路赶着。

日复一日,郭业他们穿州过府,出蜀中,出剑南道,过山道涉水路,徐徐逼近着长安方向。

而随着日子的向后推移,长安城中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之色也愈演愈烈。

长孙无忌等天策府系人马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借着此次蜀州事件,不断地对萧瑀、裴寂等为首的武德旧臣系展开攻击。

如今的萧瑀、裴寂等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毫无反手之力,没招儿,谁让对方人证物证俱在,本点都无法反弹。

如今就差蜀王李恪一行人返回长安,等着始作俑者的蜀王一回长安,就是长孙无忌等人彻底将他们撵出朝堂开始定罪之日,或贬官,或革职,或发配,甚至斩首问罪。

天策府系步步为营,屡屡逼迫,越战越勇;而武德旧臣系却是屡战屡败,退了一步又一步,士气低落,人心浮动,称霸两朝的武德系人马离土崩瓦解之日不远矣。

当然,他们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便是幽居深宫内的太上皇李渊。

太上皇李渊如今就跟沉睡的狮子未曾醒过来一般,对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置若罔闻,至今没有表态,更谈不上动静。

这也是长孙无忌等人至今心里最放不下的,虽然他们不愿触及李世民的底线,但是如今李渊静的可怕,这幅作派委实让他们心里不踏实。

日子一天天地撞着时针,缓缓推移着,天策系慢慢地开始急功近利起来了,而武德旧臣系呢?如天要塌下来一般,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

就连置身事外的魏征、韦挺等建成余党系人马,都觉得有些不适应如今朝堂的气氛。

火药味,越来越重了!

就是身为一国之君,身为定夺乾坤的李二陛下,日子也是煎熬的紧。一嘛是因为武德旧臣系的无能而感到失望;二嘛是因为天策府长孙无忌等人的步步进逼,而感到压抑万分;三嘛,是因为父皇李渊的不表态没动静,他不知该从何下手此事。

他明知长孙无忌他们的意图,他也清楚萧瑀等武德旧臣系该死,但是没有得到父皇李渊的态度,他不敢轻易定夺。

他能从一个玄武门弑兄夺位的暴君走到今天,做到天下万民交口称赞的一代明君,委实不易,一路下来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一个没处理好,重新落下一个虐杀老臣的暴君之名,更不想因为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儿,背上一个大不孝的骂名。

当皇帝不易,当一个好皇帝更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