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倒是找着了青黛,只是,她咬定了人是自个儿杀的,偏又紧着牙,没能吐露个原委出来,程妖恼得无可奈何,便将其直接绑了回来,现下,仍在僵持中。
“绑哪儿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想落了实,我沉着脸,问。
小白引领着我,打某间屋的隔墙入,下了十来阶石梯,又启动机关挪开了一道石门,方才转到了密室中。
烛光透出。
可见青黛正坐在木椅上,绳索且将她和椅子缠作了一起,而那张脸,已无面具的遮掩,不过一片的狰狞不堪。
程妖站在其旁,虽是不语,但那一手撑在桌面上,微微收紧便使得铺面绸布起了皱。
唉。
这彼此缄默的氛围,委实看得人闷气。
白江自知搅合不了这事儿,将我带过来后,便自个儿埋着脑袋,径直地走了开。我心绪复杂地踏近,青黛瞥见我,忽而苦涩地一勾嘴角,再就是摇着头,一副抗拒地垂下了眸。
“你来了。”程妖干着嗓道。
蜡油味儿蹿进鼻间,我轻嗯下一声,稍稍地打量过人以及周遭,问:“有找着那只短笛吗?”
程妖并不知我为什么要问这个,毕竟青黛已然认了罪,无论那作为印证的短笛有没有,都是无关紧要的了,可即便这样想,程妖还是告诉我。
没有。
兀自思索了会儿,我伸过手,往站着那人的肩上一拍:“你先出去休整一下,这里,我来吧。”
想来,我该是要比程妖多点儿冷静的。
而到底是僵持没个结果,程妖不曾多问,蹙眉扫了青黛好几眼,终是依言出了密室。
待人走后。
我迈到青黛那方,顿了顿,不过三两下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随意地往地上一扔。而她轻眨了几下,指尖满是麻意。
“喝水吗?”勾过桌下的圆凳一坐,我淡淡地问。
她没答,只将我望着。
拎起茶壶,盛好水往人面前一搁,我瞄了她一眼,又说:“别再浪费心思对我用术,不管用了。”
之前,若非我对其没有防备之心,又怎会那般轻易地叫她给怔住。
何其丢人。
更何其的寒心呐。
“我知道。”青黛出了声,是熟悉的调子,却已是陌生的人。其实,她也心有愧疚,只是,另一种情感远胜于此罢了。
☆、第280章 她不是凶手
浅浅地掠过她,我也懒得多余的兜转,是直言道:“你和白佑义,是什么关系。”这一层,程妖和小白尚没查到,可我心中,却有了大概的轮廓。
颓着的身躯一瞬绷紧,青黛抓着椅边儿,强装镇定:“你说他?烟花巷,几面之缘而已。”
真聪明。
既不否认相识,却又将俩人的干系撇得这么淡薄,要不是我疑心已重,或许真能容得她将这页轻易地掀过去。
“几面之缘?”我刻意重复,紧跟着蹿出一声嗤笑,暂不论柳夏的事儿,“只几面之缘,你便能为着他,窃走我放在长老院的宝箱?”
“我——”她不禁震得说不出话来。
是败给事实的不淡定。
我盯着她的反应,幽幽道:“我记得你来寻我那日,府内正好遭人翻得乱七八槽,而你适时地,又同我侃起了嫁妆,更问及了宝箱下落,还记得吗。”
然后,我是无意地告知给了她,再不久,帮里便失了窃。
若放早前,我并不会怀疑到青黛身上,也就不会在意这点细节,可是当人有了嫌疑,且又叫我发现或许同白佑义有所牵连后,一切都猜得清了。
是她。
那个内贼即是她。
此时再想来,白佑义早前去往草原,躲过了情报处追踪,我便疑心四魂幡中有人帮衬,只怕,也是她吧。
而对于此般的挑破,青黛敛住神色,自然抵死不认。
竟不觉迟了么。
我倒没有急着追问,只不过先在心头默默地思忖了一番。青黛为什么要帮着白佑义,且还做到了这种地步?她不惜对师兄的挚友下手,还朝老相好我用了术。
嗯?
朝我用术这事儿,似乎以前也发生过一回吧。
嗯。
几面之缘,烟花巷。
烟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