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河南用兵,怎么回事?”大方激动起来。
小余:“大方你忘记了前年闯贼死灰复燃的事了?”
“我知道,李自成做了闯王,从商洛山区杀出,两年时间就席卷了整个河南,也不知道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小余突然长叹息一声:“非常不好,河南已经一片糜烂。如今李自成的贼军已有三十万之巨,去年刚攻下了洛阳,就两洛阳的福王也落到了李自成之手,被砍成碎肉,与鹿肉同煮被吃,成了所谓的福禄宴的原料。拿下洛阳之后,李自成又进兵开封,打了两次,没能拿下。今年年初,又开始三打开封。开封那边已然无法抵挡,如今,左良玉大军正朝河南开去,要救援开封。”
“左良玉的军队人马虽多,却不堪使用。孙将军说,左部必败。若左良玉兵败,只怕开封守不住,开封一失,河南必危。河南若是全境沦陷,只怕这国家就要完了。所以,他老人家就一连上了好几道折子,请求出兵入豫参战。到现在不知道折子批下面没有,不过,将军说了这次救援开封,除水师之外,两营兵马都要全数出动。”
“这么大规模!”大方低呼一声,忍不住目驰神往:“乖乖,两营兵马,一万多人,加上民夫和辅兵,这才是挟泰山超北海,雷霆一击啊!有我宁乡勇士在,何愁闯贼不灭?”
余祥:“那是自然的,咱们宁乡军又是三年没活动过筋骨了。一下子有扩充了这么多人马,也该上战场练练,叫天下人知道咱们的厉害。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家里是真没多少钱粮了,还真要着落到您水师头上,这也是将军急着派我过来找你的缘故。”
“大方,河南的要紧你相比也是知道的。河南有失,中原动荡,贼军就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这大明朝只怕就会支撑不了多长日子了。”
大方“哎”一声叹道:“真没钱,真没钱了。如果再给我一年,不,或许是半年……可现在真不成,我愧对将军啊!”
余祥见他一脸的颓丧:“大方,你是真的没钱还是假装的?”
“如此大事,我装什么装呀?”大方跺脚:“这次我还真要成千古罪人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将军啊?小余兄弟,明日我们就一道回崇明沙所,我亲自向将军负荆请罪。”
“这么回去……怕不好交代吧?”小余也愁坏了:“或许,击败田传次郎一事能够让将军高兴些。”
一听到他说起这事,大方一拍额:“倒是忘记了一事,今次我带了一个人回来要去见将军。若是将军看了,必然会很高兴的。”
“谁?”
大方笑了笑,只拍了拍巴掌。
船舱们开了,一个扶桑武士模样的人走进来,恭敬地朝小余行了个礼:“岛津一夫拜见余经历。”
“倭寇!”小余吃惊地跳了起来。
那个日本武士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个子虽小,可强壮得象一条牯牛。腰上别着一长一短两把倭刀,长的那把都快拖到甲板上了。
“余先生,倭寇是海盗浪人,在下可是正经的武士,我岛津家乃是九州岛第一大名。要说倭寇,盘踞在对马岛、壹岐岛、平户岛的平户藩田川家的海盗才是倭寇呢!剿灭倭寇乃是我家和大明朝共同的期愿,请余先生不要将在下和倭寇混为一谈。”
看到一个日本武士骂倭寇,这个感觉有点奇怪,小余一阵无语。
大方:“岛津,明日我军就要回港口,你不是想拜见我家将军吗,最多两三日就能见着,下去吧!”
“是,方将军。”
等岛津一夫退下,余祥疑惑地问大方:“大方,你弄这么个日本矮子回来做什么,此人又起得了什么作用?”
大方:“用处大了,将军不是一直想在日本打开商路吗,这条水路一直被郑家把持,开辟得很困难。这几年,咱们的水军和郑家狠狠地打了几仗,可都是输多赢少。如今,宁乡水师好歹也积蓄了一点力量,在黄海以北总算和郑家有抗衡之力,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
“郑家之所以能够在把持我大明朝货物在日本的销路,还不是因为有田川次郎这个儿子在田川家在那边做他们的总代理。田川家在平户藩也不过是一个小大名,岛津的实力可比他们大多了。”
余祥有些明白:“大方你的意思是在倭寇那边扶植一家大名做咱们的代理人?”
大方:“确实如此,否则这次我也不可能带岛津一夫回崇明沙所去见将军了。”
余祥突然问:“不对啊,大方,据我所得到情报所知,鹿儿岛的岛津家在九州岛上乃是第一大名,富得紧,他们会帮咱们对付田川家的海盗吗?”
大方:“岛津家或许不会,但这个岛津一夫却会给咱们卖命的。”
“怎么说?”
大方:“这个岛津一夫虽然是岛津家的人,却是上一代岛津家的家主的私生子,因为牵涉进家继承人之争,已经被驱除出岛津家。就集聚了一群被赶出家门的武士和落魄浪人,在海上做起了海盗,实力倒是不小。我准备向将军进言,全力扶持岛津一夫,让他帮咱们打开在日本的销路,并限制田川家在平户的力量。如此,我家将军可替他上奏朝廷,为他谋一个武职,进而在九州岛另立一个岛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