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将奇物斋的账本递上去,道:“圣上您看看,这是奇物斋上个季度的账本。”朱由检推了回去,笑道:“皇后,朕说了交由你管理,就是信任你。朕这每日都要上朝、批奏折,已经是心神疲惫,若是再让朕看着账本,真是皇后为难朕了。”
周氏放下账本,道:“臣妾哪敢。圣上今日将那宁神汤喝了没?”朱由检点点头,道:“皇后特地吩咐的,朕哪敢不喝。哈哈,亘儿呢?今日怎么不见他?”
周氏笑道:“陛下忘记了?前几日圣上钦点了太子讲师,如今亘儿正在学宫识字呢。昨日听他回来念三字经前几句,很是流利,等今日下了学,一定让他给圣上念一念。”朱由检点点头,“前几日杨帆遇刺的事,你说说是谁干的?”
周氏一滞,摇摇头,道:“臣妾怎会知晓。”朱由检一笑,“朕不过随口问问,皇后不必当真。”
没说上几句话,门外便有人求见。朱由检道:“皇后,最近国务繁忙,朕无心照料你们母子,这后宫事宜,还要你料理,辛苦了。”
“圣上哪里的话。您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臣妾还怕没能照顾好圣上,怎么会辛苦呢?如今慈烺上了学,慈炯都会走路了,倒是那慈烜,福薄,没能感沐圣恩,便离世而去,臣妾……”说着便哭哭啼啼起来。
朱由检赶紧安慰起来,“这都三年了,你也莫要伤心了,想来慈烜在天上也一定会挂念我们的。”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个情况是不常发生的。很少有急报会追到坤宁宫前,还有反复敲门。朱由检看了看朱门,道:“朕先走了,你且好好休养。”
这样的情况,在当初野猪皮兵临城下的时候,才出现过。朱由检拍了拍周氏的肩,赶紧出去。洛养性站在宫门外,见朱由检出来了,便将一份盖有朱漆的密信呈报上来。锦衣卫消息繁多,但唯独一类消息,若是盖上朱漆,代表此类消息属于机密,除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检阅。这次从山西过来的密信,连洛养性都没敢看,而是直接递了上来。
朱由检拿过信,揭开那枚朱漆,翻阅起来。坤宁宫前有些静,只听得朱由检胸口的起伏声,以及落叶吹落到地上的沙沙声。朱由检看完信,呢喃道:“久居宫中,似乎被瞒了很多事啊。”
作为耳目的东厂、锦衣卫,听到这话,大多会吓得跪在地上求朱由检恕罪。不过洛养性并没有,依旧毕恭毕敬地站着,等着朱由检的吩咐。
“养性。”
“臣在。”
“准备班子,三日后,朕准备去泰山祭祀,不容有误。”
洛养性叩首,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