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怎么能一样!生意不要做便罢了,虎鲨帮的沙海都找我三四趟了。我把话撂在这里。什么时候老岩溪肯真的把我当客官了,我就卖上头官老爷一个面子,把活交给你们。”刘晖见老狐狸钓不出来,便放下狠话。
老头子一手转着铁球,一手拿着烟杆。一旁的小头目帮着点了烟丝,他使劲嘬了几口,眯缝着眼,道:“刘老板既然知道上头有人,何苦为难我们青帮?说实话,这笔生意,如果我们不接,怎么也运不到金州,您信吗?”
刘晖冷笑一声,道:“虎鲨帮的沙海打包票说,一定运到。我想他们不是说着玩玩的吧。”老头哼哼一声,手中的铁球微微一凝,“他们?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您还真信会帮你运到金州,然后卖给那帮女真人?做梦去吧。指不定运到哪个山头闯贼那儿孝敬给他们。弄得好点,换回来点成本,弄不好,财物皆失。”
刘晖脸上阴晴不定,抱拳一礼,道:“那就对不住了。没见到老岩溪本人,这批货,就算烂在山西,也不敢轻易出货。我们走!”
坐在屋内的老铁叔抽着旱烟,一语未发。
“舵主,你看这人是诚心做生意的吗?”一旁的小头目躬下腰来,狐疑地询问道。刚刚还说是客卿的,现在立马改口舵主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果然有一手。
抽着旱烟的老汉抬了抬眼皮,将左手的两个铁蛋按在桌子上,笑道:“做生意?你见过鬼和人做生意的吗?”江湖混久了,如果连一个练家子都看不出来,那他铁岩溪也甭在山西地界上混了。
小头目一滞,惊道:“他他他……”
“慌什么?既然送上门的肉,没道理不吃的。不管他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既然送上来了,上头有官老爷罩着,就不怕出事。山西地界上,就没有我铁岩溪吃不下的生意!”在他眼中,不管合作不合作,这笔生意吃得下也得吃,吃不下崩了牙也得吃。
若是刘晖再回来看看那两个铁球,也许会惊讶地发现,两个铁球已经印上了手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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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一处会馆,十余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量着曹邦德身后的那个精壮男子。正位左边,须发皆白的老头,在椅子叫上敲着烟锅子,看得曹邦德心疼不已,他娘的败家玩意儿,那是黄花梨木,便跳脚骂道:“常文田,你个书呆子。这不是你家的竹板凳,把他娘的烟锅子给我收起来。哎呀,我的黄花梨太师椅啊!”
老头重新装上烟草,借着参与的火星子猛吸一口,吐出烟圈,呢喃道:“满嘴粗鄙,为商者,岂可因蝇头小利,怒火中烧?”这里头,也算常文田文化水平较高,年轻时候上过学,是个举人出身,说起话来文绉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