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沛文说了个大概。自己在马六甲做生意,没什么赚头,就想着搞座矿山来做做。这马六甲盛产锡,素有大马锡之称。锡有什么用呢,就不得不说到茶叶了。
这从中国出口的茶叶,自从有了海上贸易之后,就不再由丝绸古道运往中东了,而是从海路,源源不断地运往欧洲。这海上空气自然潮湿,焙干的茶叶一旦受了潮,这品质就会受到影响。在茶罐里衬上锡纸,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一些香料、名贵丝绸,也都是这么包装的,这马六甲的锡产业由此带动。
“所以你就编了个有座金矿的弥天大谎,来这里圈钱,然后回去包了矿山,准备赚够了银子,然后再把借来生蛋的鸡还回去?你可真是会空手套白狼啊。”
马沛文“腼腆”地笑了笑,道:“见笑了。那个啥,事情就是这么的事情,几位大哥,大爷,求求你们放我一条活路,放我回马六甲,到时候等兄弟赚了钱,一定回来报答几位。”
“你觉得现在你还回得去?真让你回去,那帮乡绅、富贾真就见了鬼了。估计现在码头上都是那些哨子,一看见你这个死胖子,准是抓起来,就别想着回去了。”
那胖子哭丧着脸,“都他娘的老黄头,回来过屁个年,好了吧,现在回去都是麻烦。”杨帆道:“你看这样如何?我正要准备去马六甲,带是可以带上你,不过呢……”
“你真有本事把我弄回去?”胖子有些狐疑地瞟了眼杨帆,“前几天我明里暗里找了几家商船,都没个准信,就怕他们把老子卖了,你有船吗?”
孙毅笑道:“我们没船?你睁大眼睛自己去海边看看,那四十来艘停在那边的是什么?”马胖子眼珠子一转溜,赶紧跪下保住杨帆的大腿,哭爹喊娘道:“原来是杨爵爷啊。您老大哥一定要救救我,把我带出去啊。”
这马胖子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原本准备着这次年关回来,等到了清明后,新茶采收了,再捞一笔外快,然后回马六甲,现在这时节,茶没冒尖,人不出海的,船都没有开到马六甲去了。打听来打听去,似乎也就昨日打听到刚靠岸的杨爵爷,似乎要有南下的意思。机智的他一听是那四十多艘船的头儿,立马就明白这位年轻人是何许人也了。
“你先起来,要带你回马六甲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不然你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再过些日子吧。”
“您说您说,除了要钱要命,小的什么都答应。”胖子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死胖子真是想钱想疯了。杨帆蹲下来,拧了拧马胖子的脸,道:“你真是不怕死啊。我们走!”
“哎,别啊。”马沛文一听杨帆要走,连忙扯住杨帆的大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爵爷您慷慨大量,别,宰得太痛啊。”
“地契拿来。”
“啊?”胖子手一放,拍在大腿上,“爵爷呀,你干脆要了我命得了,这地契给您了,小的还去毛线个马六甲,干脆一头扎进海里淹死得了。”
杨帆看着那张要钱不要命的肥脸,终于从那肥得不像话的脸上找出了两条眯缝,不管这马沛文是不是在看自己,缓缓道:“一,找几个熟悉海路的老手,带船队去马六甲,记住,要稳靠的。二,这地契先交到我手里,放心,对那座矿山我没什么兴趣,只是这地契到我手里保险一点。你总不能指着我把你送到马六甲,然后拍拍屁股自己走了吧?你就说,交还是不交?”